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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靜是一場大戰的前兆。
五 七
從馬鷂子那裡弄回的五千斤糧食並沒有緩解傅朗西的憤怒,擅自開啟糧庫的後
果還在陰暗地表現著它的嚴重性。不能出任獨立大隊副指揮長,這讓杭九楓每次面
對杭家廢墟時,都有一種愧對祖先的煩惱。有天夜裡,杭九楓睡在絲絲的床上,衝
著線線吼叫:“馬鷂子還沒回來,你有什麼好高興的!”隔著一堵牆,線線像往常
一樣坐在被窩裡小聲唱歌:“最高興馬鷂子回來的是你,他不回來,你就當不成副
指揮長。”杭九楓不怕自己的心思被人看得透穿,本來就是亂世出英雄,這也不是
什麼秘密。
一覺醒來,杭九楓回到白雀園,從牆角的水缸裡撈起白狗皮掛在竹竿上。在芒
硝水裡泡久了,白狗皮越曬越臭。不時有人探進頭來張望:“這麼臭,阿彩回來時
一定不敢進門。”太陽越來越熱,滴在地上的芒硝水,慢慢地結晶成一片雪白。杭
九楓心裡一動,突然冒出一種夢想。前後不到半個小時,杭九楓就被這種夢想弄得
心潮澎湃:多少年前,杭家男人就會用芒硝加上別的一些東西炒制炮藥,自己為什
麼不能將這種傳統發揚光大,製造出一種威力強大得能夠炸塌半座山的炮藥哩!將
這樣的炮藥埋在西河左岸或者右岸的高山上,馮旅長的千軍萬馬一來,只需點燃火
捻,就會讓他們隨著山崩地裂的爆炸全部埋入地下,做了百年之後的糞土。
懷著夢想,杭九楓將百年老牆上的白粉當成阿彩的笑臉。
萬物花開的黃昏,阿彩出現在曾經使她消失的西河邊。滿面霞光的阿彩與剛從
飢餓中掙扎過來的天門口形成鮮明對照。她從專心看雲的雪檸身邊經過,一邊陪同
的楊桃輕輕地“啊”了一聲。
開始割麥子的前一天,還有許多人在雪家門口排隊領取賑粥。同大家一起熬過
這場飢餓的雪檸也不例外地憔悴了。雪檸是不會餓著的,餓著的是她的心。春風得
意的阿彩先去小教堂報告自己已圓滿完成任務,然後才回到白雀園。正在忙碌的杭
九楓笑得十分勉強,惹得阿彩不能不問:“怎麼樣,不歡迎我回來?”
杭九楓撩開衣襟,露出母豬一樣的肚子,還有一根根凹凸不平的筋骨:“幸虧
你跟著別人走了,若是餓成我這種樣子,連笑的力氣都沒有。”
阿彩連忙去裡屋找出一罐紅糖:“都是我不好,走的時候太急,忘了說家裡還
藏著一罐紅糖。”
阿彩用開水泡了一碗紅糖水,盯著杭九楓喝下去。就像有人在往上面畫紅瓶桃,
杭九楓的臉色眼看著就轉過彎來,人也來精神了,一隻手還在上門閂,另一隻手就
已經在脫阿彩的衣服。阿彩笑著讓杭九楓為所欲為,只有一樣與以往不同。以往這
種時候,阿彩小是將雙手舉得高高的同身子一起擺成一個大字,就是緊緊摟著杭九
楓的腰,像螞蟥一樣粘在一起。這一次,阿彩將兩隻肘子支在床上,雙手託著杭九
楓的腰,護著自己的肚子,不讓杭九楓的身子猛烈地往上撞。杭九楓抽空問她這是
為什麼。
阿彩笑出聲來:“再過幾個月,你就用不著同馬鷂子搶一鎮了!”
“你懷孩子了?”杭九楓翻身坐起來,阿彩懇切的表情逼得他再次急促起來,
“是不是我的種?”
“你怎麼了,忘了自己往日說的話?”
“我說什麼話了?”
“除了你,沒有第二個男人要我呀!”
“所以,你就要趁機試一試?”
“你把話說得那樣死,我還不能動動這個心!”
“莫說那麼多閒話,到底是誰的種?”
“我也不曉得!”
“你自己做的事,為什麼不曉得?”
“只怪人家不按規定辦事,一過燕子河,他開始撒野。”
“打死我也不信,還有第二個男人喜歡癩痢婆!”
“你以為我會勾引他?實話對你說吧,到這一步也是萬般無奈,都是那幫壞蛋
逼的。那天夜裡,不知從哪裡鑽進一隊憲兵,將我們住的旅店翻了個底朝天。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