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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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這所學校的學生,我得知這學校確實與眾不同,該校的創辦人羽仁モト子是日本有名的教育家,創作和出版了大批教育學專著,她自己擔任校長一職,她的丈夫羽仁先生則擔任副校長,把這所學校辦得有聲有色,名聲在外。當時日本有不少社會名流子弟,包括日本首相子女也在這裡上過學。我同班的一位同學尾崎菊子的祖父尾崎行雄是孫中山的密友,我在日本上學期間一直就住在尾崎行雄的女兒佐佐木夫人的家裡,屋子很大,當時還有十來個中國學生同時住在她家。在她家我還親眼看見孫中山先生寫的一個大牌匾掛在廳中,上面寫著“天下為公”。日本著名親華政治家尾崎行雄的孫女,直到兩三年前,我還與她保持著書信聯絡,很是難能可貴。
雖然由於翌年我回國探親後,再度赴日時被拒絕入境,被原船押送回國,因此我只有緣在自由學園呆了一年,但這所特殊學校給我留下的印象卻非同小可。可以說對我的性格和生活習慣所產生的影響超過我以前上過的所有學校。
可惜我未能讀到畢業,因為在我的記憶中,只要是在自由學園畢業的女生,都有一種與眾不同的風度與氣質,樸實大方,積極向上,精明強幹,事業有成,生活能力特別強。
舉個相當典型的例子。自由學園畢業生,孩子的大姑馬遲伯昌,(她的丈夫姓馬)今年已經90多歲,仍然孜孜不倦地在經營著她於數十年前在東京創辦的《華都飯店》,飯店在東京口碑頗佳,不少到日本訪問的中國代表團到華都飯店參加過宴會或吃過飯。
馬遲伯昌至今還在用日文寫作,先後出版過二十幾本介紹中華料理的著作,並且在家中和日本電視螢幕上教了幾十年的中華料理,深受廣大日本讀者和電視觀眾的歡迎。
現任日本皇后美智子結婚前也曾經是馬遲伯昌的學生,擺在華都飯店大廳裡的鋼琴,是美智子當年送給華都飯店的紀念品。日本前首先安倍的夫人也曾是她的學生。中華料理在日本受歡迎的程度,以及自由學園畢業生馬遲伯昌的人格魅力可想而之。
我就讀時,自由學園分為男生部與女生部,設有小學、中學和高等科。除音樂課外,其它課程男生與女生都是分開上課。我就讀那年,音樂課上正排練貝多芬的第九交響曲,樂隊由全校選出的精通樂器的學生組成,我被安排在合唱隊中,唱歡樂頌。與其他學校相比,自由學園音樂課的水平真算是夠高的。
這所學校還有許多令人驚訝之處,譬如,諾大的學校,除老師之外,學校裡竟然沒有一名非教學職工或工友,一切管理工作與清潔衛生全部由學生輪流負責承擔。而全校從上上下下,被管理得井井有條,裡裡外外,犄角旮旯處處乾淨得一塵不染,可以說使我從心底裡感到佩服,我暗自下決心學習他們的優點。
記得每週一早晨都要舉行朝(zhao)會,羽仁老校長坐在臺上,副校長羽仁先生坐在她旁邊,先是由上一週負責管理校務的幾個學生魚貫登臺,向校長稟報一週來的工作情況,遇到的問題和解決方法,有時還會痛哭流涕地訴說自己遭遇到的某些小小失誤,隨後是本週輪值負責的學生委員登臺講話。我的感覺是有些日本人其實特別真誠,特別認真。他們之中有左翼,有右翼,也有好人。並不都是軍國主義。
女生除普通課程外,還有縫紉課,我至今依然記得當年學過的日本休閒和服的縫製方法。
每天中午,由分到烹飪課組的學生負責做飯,廚房很大,非常乾淨,學生們一般製作的是營養搭配合理的,比較簡單的西餐。
我在哈爾濱俄僑學校讀書時,學校的清潔衛生完全不要學生插手;而中國學校則大都每週或過一時期便組織學生突擊大掃除。在自由學園,卻是每天放學前都要做大掃除的。全體學生被分成幾個小組,有的擦牆,有的擦玻璃窗,還有的擦地板,每人手中握著一塊沾有專用清潔液的抹布,在組長“一二!一二!”的口令聲指揮下,動作迅速地擦拭那原本就已經很潔淨的牆壁、門窗和地板。快極了,各人分工,每人就擦一小條。
擦地板必須跪在地上擦,學生排成一排,跪在地上,在口令聲中整齊而飛快地邊退邊擦地,直擦得地板一塵不染,光可鑑人。
不用說,校園也宛若一座小花園,日式的庭院佈局映襯著整潔的校舍。
這就是留在我腦海中的我的學校,自由學園的形象。
第十五章 幼稚愛國的代價
翌年,我回國探親,一想到暑假後需要重新赴日繼續我的學業,就有一個使我非常難受的問題,耿耿於懷,無法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