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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中間有棵大樹,樹下,在用竹籬笆圍起來的角落裡,養了幾隻母雞和一隻凶神惡煞的大花公雞。
我母親性格剛強,遇大事臨危不懼,在困境中總能冷靜地想出一個自救的好辦法;但她對生活小事十分馬虎,有時,匆忙中,能一隻腳穿黑鞋,一隻腳穿黃鞋,便毫不察覺地跑出門去上班。
母親的外語天賦相當高。她青少年時期在日本讀了十幾年書,因此當然精通日語;後來,在哈爾濱又學了俄語,能與俄國人自由交談。晚年住在美國,年近九旬時,還手捧英語課本,背英文單詞。別人問她:“你都那麼大歲數了,還學英語幹什麼?”她笑眯眯地回答:“如果我不會說英語,等我到了天堂,遇見英美人時,怎麼說話呀?”
幸虧我們弟兄姊妹幾個人,在學外語的天賦方面都隨了母親,沒有隨父親。否則我這輩子就當不成翻譯家了!記得在從北京遷往哈爾濱時乘的火車上,父親曾對餐車的俄國服務員說:“阿諾內(日語)......莫羅闊(俄語)......"後來被我們當做永遠的笑柄。
我母親身邊的東西總是隨手亂放,她平時用的衣櫃,一開啟櫃門,裡面的衣物由於沒放好,所以就稀里嘩啦地往下掉。
我父親和她正相反。他的辦公桌與抽屜之整潔,我至今還認為是全球第一!
二十世紀三十年代,我們住在偽滿洲國的哈爾濱時,我母親曾在我舅舅王紹鏊單線指揮下,做反滿抗日的地下工作,每年專程到上海去幾次,向舅舅報告當時的社會狀態和中國老百姓的生活情況。
全國解放後,舅舅從解放區來到北京時,曾對我說:“你母親雖然為反滿抗日做了一些事情,但是,我交給她的最重要任務——打入日本特務機關,她沒有完成。否則現在她肯定會當上全國政協委員......”
當我問及我母親原因時,母親反問我道:“如果我真打入日本特務機關,肯定我早已被捕,被處以極刑。那時,我扔下家裡的半身不遂的病夫和未成年的*你,你們怎麼辦?”
我聽了,不禁啞然,無言以對。看來,我的政治覺悟也遠遠沒有身為老布林什維克的舅舅高啊!
難怪現在在我們的老家江蘇省周莊附近的同裡,設有革命英雄紀念堂,紀念堂裡供著我舅舅王紹鏊的相片,後來我兒子還去看過。
由於我有個曾經當宰相的老祖宗,名叫王鏊,我舅舅立志向他學習,所以取名王紹鏊。他從小就有點兒“與眾不同”,與小夥伴們一起玩兒時,總是當頭兒。十六、七歲時,執意帶著十三歲的我母親官費到日本留學。在東京早稻田大學讀書時,加入同盟會,參加辛亥革命。後來,我只知道他當過議員;一九三幾年他秘密加入中國共產黨,成為地下黨員;一九四幾年,他作為*黨派中國*促進會和中國*建國會的創始人之一,領導了抗日活動,曾被蔣介石關在南京監獄裡兩、三年之久。七七事變前,被釋放後,即奔往解放區。1949年初,北京剛一解放,舅舅就來到北京;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後,他擔任首屆中央財政部副部長。至於他的*地下黨員的身份,
直到“*”中他八十多歲去世後,才正式公開。連我,也是那時才知道。
我父親的性格與母親截然不同。和舅舅也完全不一樣。他辦事非常細心,井井有條,整齊乾淨到近乎潔癖的程度。不知為什麼,雖然他學外語特別費勁兒,但是頭腦的邏輯性特別強,能言善辯;從來沒有正規地學過數學,卻能無師自通,在考官費出國留學時,全靠自學,順利過關。他一生淡泊名利,不喜歡交任何有商業頭腦的朋友,而且不斷以此告誡兒女。
我的父親和母親,性格與天賦如此不同,但他倆有個共同的愛好:喜歡親自下廚房,給孩子們做美味的家鄉菜。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六章 在北京度過的幼年
從我開始記事起,腦海裡就牢牢印下了當我穿上小棉襖時,我母親忙著醃風雞、做臘肉、灌香腸,洗、晾、醃雪裡蕻的情景。
陰曆臘月二十八日是我父親的生日,
我家把那一天跟年三十一起過。我們是南方人,不像北方人那樣吃餃子,而是吃什錦火鍋。
餐桌中央,擺著一個鋥亮的銅火鍋。周圍,一個個碟子和碗裡,是各種各樣肉類、海鮮和蔬菜。全家歡歡喜喜地團團坐,吃火鍋。當時,父母,加上我們弟兄姊妹五人,一共七個人,嘻嘻哈哈、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春節到了。我記得最清楚的,是怎樣幫我母親做棗糕。
桌上擺放著一大碗煮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