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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一頓,看著端木興越發陰沉的面色,續道:“若她真有此意,當初發作之時,自可擇人而解,何必一定等到武都督南歸?”
端木興沒有說話,一徑沉默著。謝聆春這種勸諫的模式雖然讓他很為惱火,但不得不說,這些話,也曾在他地心中萬千轉回。
謝聆春也沉默著,綠綺閣精美如畫,君臣二人,相對而立,久久沒有動作,竟似已經入畫一般……終是謝聆春率先打破了這沉默,施禮下去,忽然一笑,“陛下,臣今日實在是莽撞。臣一時情急,說出這些不顧尊卑的話來,還請陛下責罰。”
他這邊忽然轉圜,端木興一時卻有些摸不著頭腦,“謝愛卿是在為勸諫的事情請罪麼?雖然卿不是御史大夫,但朕說過,你原與朕關係不同,遇有朕失策之處,本可及時指正。何況,朕也覺得愛卿所言,有些道理。”
“臣是在為勸諫的事情請罪,”謝聆春抬頭,“不過臣請罪是因為臣的失察和莽撞——陛下明明早就已經有了計較,何必臣多言呢?”
“哦?”
“臣說地是王家小姐和何蕊珠的事情……陛下明明已經有所努力,是臣情急,反來勸諫,倒是對不住陛下的一番苦心了。”
如此一句,正中帝心,端木興長長一嘆,頹然坐下來,以手撫額,“就是努力過了才麻煩,那個王湘容也是個美人兒,為什麼朕對著她,就生不出半點愛憐來呢?莫非朕真的是個喜歡男子地人麼?”
“不是還有何蕊珠?陛下說過要試一試,改日臣帶他進宮來請陛下嘗試?”謝聆春語帶戲謔地說著,眼底裡一絲狡黠……話題重又繞回去,氣氛也轉成輕鬆隨意。
端木興卻點頭,“聽說何蕊珠男生女貌……或許朕喜歡的是那樣的也未可知吧?”他也笑起來,“還是不必試了,朕難道非得喜歡什麼人才可以麼?回頭朕就和內閣說,選後立妃罷,難道就為了這麼點事,鬧得朝中不寧?”
謝聆春便也笑,“陛下若真的選後立妃,倒是解決了朝中一大難題,連帶著楚大學士的壓力,也會輕鬆不少……”
氣氛終於改變,端木興也略略生出些倦意來,授意閣外的太監將地上地瓷片打掃乾淨,又端上些飯菜來,留謝都指揮使宮內用餐。
然而謝都指揮使地勸諫卻還沒有結束,草草用完餐點,謝都指揮使飲著御用的龍團貢茶,又悠悠開口:“說到選後立妃,臣倒是想起一個人來:陳家還曾有過一位皇妃呢,陛下不納後宮倒也罷了,若要納,還應給給她一個名分吧?”
“這倒是朕欠她地。”端木興略有猶豫,“上次楚卿還提起過她……不是說她現在已經是楚卿的左膀右臂了麼?讓她入宮,不等同於折斷楚卿的羽翼?”
“正是要折斷楚大學士的羽翼。”謝聆春雲淡風清地笑著,彷彿說著一件最正常不過的事情,“陛下既然已經知道楚大學士絕非皇家血脈,又知道楚大學士與武都督的關係,難道還有什麼理由任由楚大學士在京中坐大?未雨綢繆,總好過臨渴掘井……若是陛下有意斬去楚大學士羽翼,臣這血衣衛,倒是可以派上些用場。”。
正文 第四卷 入相 第一百三十四章 內閣風雲
在血衣衛都指揮使大人云淡風輕提出“折斷羽翼”這樣狠辣建議的同時,那位楚大學士,卻正在內閣中,用一種從未有過的強硬態度,質問著幾位當朝重臣。
算起來,從王閣老壽宴起,楚歌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出現在內閣之中了;原本她在內閣中就是居於末位,平素只是負責一些雜七雜八小事的票擬意見,也沒見她怎樣弄權怎樣與人抗爭……只不過她與皇帝陛下“關係非常”,向有傳言說只要是過了楚大學士票擬,那便完全不必擔心發回重擬的問題;是以朝中臣子但凡有棘手的事務,少不得要走走楚大學士的門路——說也奇怪,無論怎樣稀奇古怪的要求,即使不屬於楚歌負責的那一塊,只要楚歌點頭同意,便都能順利透過內閣票擬,透過皇帝批紅,成為白紙黑字的詔書宣行天下……據楚大學士自己說,那只是因為她摸透了閣內眾人的性子罷了,而內閣中的諸位成員們對這樣的荒謬現象自然是矢口否認,或是都推到楚歌“天子內寵”的名頭上去。
然而不管怎麼說,楚大學士在這個熙德十六年的內閣中,總是有一種奇妙而略顯尷尬的地位,讓她超然眾人之上,隱隱有著和內閣首輔大人盧敦儒盧太傅分庭抗禮的趨勢……且這種趨勢從未象今日這樣被楚歌表現得直白,這樣理直氣壯。楚歌是來進行質問的。
以她荊湖南路副招討使的身份進行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