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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似乎很是擔心方昊辰,直說他不會喝酒,一頓晚飯的時候,竟是找各種藉口下地去東屋瞧了三四趟,被祝大姐和方氏取笑得臉都紅到了脖子根兒。
方昊辰雖說酒量不行,但是酒風和酒品還是相當不錯的,作為姑爺算得上是很經得住考驗,一直堅持到所有人都酒足飯飽,他才一頭栽倒在炕上,瞬間就睡熟了。
梅子不住地埋怨老祝頭和幾個哥哥,明說了不會喝酒,還偏偏要往死裡勸酒,又不放心地給煮了醒酒湯,怎麼都叫不醒只好一勺一勺的喂進去,見都喝了睡得安穩了,這才放心地扯了被子給蓋上。
隨後梅子就被楊氏和祝大姐拉到廂房裡去說悄悄話,老祝頭幾個人也都喝得不少,各回各家的全都歪倒睡得呼嚕震天。
送走方昊辰和梅子小倆口之後,祝家也正式的進入了忙年。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日;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去宰雞;二十八,白麵發;二十九,香滿鬥;大年三十熬一宿,初一初二各家走。”
荷花坐在炕沿兒上晃盪著兩條腿,看著方氏坐在屋裡地上用乾的蜀黍杆兒扎馬匹,明個兒就是臘月二十三,送灶王爺上天的日子,所以都要準備馬匹草料,還要扎一頂轎子,到時候跟灶王爺的神像一起在灶底燒掉。
她嘴裡唸叨的是齊錦棠前幾日紙條裡抄的一首童謠,不過聽著應該不是當地的,有些個地方還不甚相同。博寧聽她念得好玩,也在一旁跟著學舌,引得栓子也磕磕絆絆地跟著蹦幾個字。
博寧唸叨了幾遍問:“娘,你說這是啥地方的令兒?那糖瓜是啥東西?”
方氏聞言搖搖頭道:“各地的俗令兒都是不一樣的,誰知道是哪兒的,聽著倒是大半兒跟咱們差不離,應該也是北邊兒什麼地方的,糖瓜……誰知道是個啥,說不定是糖水兒泡的瓜果呢。”
荷花也撓撓頭,她只知道糖瓜是祭灶時候的貢品,但是至於到底是啥樣要咋做,她也是從來都沒瞧見過的。
第二天,方氏在灶臺上擺了香爐、燭臺、一盤兒雞蛋,一杯清水和一盤兒什錦的小點心,用松枝在灶坑引火,將轎子和假馬全都填進去燒掉,嘴裡還緊著唸叨:“今年又道二十三,敬送灶神上西天,有壯馬,有草料,一路順風平安到,蜜糖抹嘴甜又甜,請對玉帝進好言。”
過了小年兒之後,村兒裡的年味兒也就越來越重了起來,今年請的殺豬匠是方莊子人,跟方二哥是朋友,說好了臘月二十四過來殺豬,順帶把家裡另外一頭豬一道收了去賣肉。
家裡的豬平時都是茉莉去喂,今個兒因為要殺了所以也不給添食兒,免得到時候腸胃裡烏七八糟的不乾淨,所以她今個兒早晨就只去清掃了豬圈,出來後蹲在柵欄前面嘟囔道:“好了別哼哼了,今個兒你們就要被宰了,可不是我狠心不給你們吃頓飽飯再上路,主要是因為……”
“噗”荷花路過聽到笑得直打跌兒,蹲在地上站不起來,“大姐,你實在是太好玩了,居然對著豬說話,它若是能聽懂的話,你說是咱家豬成精了還是你變成豬了?”
茉莉沒想到自己嘟囔還會被人聽了去,把手裡的乾草棍兒甩開,回頭問:“這麼冷的天兒,你大早晨的怎麼不窩在被窩裡,出來幹啥?”
荷花抬高手給她看拎著的酒罈子:“今個兒家裡要來人,連個懶覺都沒得睡就被娘拎起來了,說讓你跟我一起去村口打酒。”
自從荷花丟過一次之後,方氏就百般的小心謹慎,荷花不管去哪裡都得找個人陪著,所以茉莉就也起身兒拍打拍打衣裳,拉著荷花往村口去,正遇到過來送東西的齊老五。
“齊五叔”兩個人都乖巧地叫人。
齊老五也知道祝永鑫不在家,不便進屋去找方氏,忙把兩個孩子攔住道:“你嬸子說你家今個兒殺豬,讓我送點兒自家淋的粉皮兒和做的豆腐過來,也知道你爹不在家,過來看看有沒有啥能幫手的。”
“五叔你來的太早了,殺豬匠要從方莊子過來,這會兒估計還在路上咧”荷花見齊老五拿的都是自家做的吃食,就也沒推讓,因為在鄉下互相送吃的是很常見的事兒,大家你來我往的倒也和睦,所以接過來掛在外頭的屋簷下。
“哦,那我一會兒再來”齊老五聽說人還沒來,就轉身兒要走,正瞧見荷花家柴垛上大部分都是沒有劈過的墩子,劈好的絆子沒剩下多少,於是直接把腰帶緊了緊道,“你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