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飢,俄頃童子謂曰:“何不去?”
持起視,斧柯爛盡,既歸,無復時人……
這個故事是說,晉朝的時候有人進山砍柴,發現有童子下棋,就在旁邊圍觀,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斧頭的柄都已經爛掉了,回鄉一看,跟自己同代的人全都已經老死,原來已經過去百年。
正是大名鼎鼎,“觀棋爛柯”的典故。
屋內其他人看見那篇文章,福至心靈,各自動容。
歐陽春目光一轉,正要一刀捲起桌面文字,忽然旁邊飛來一張畫紙。
聶飛鷹投身而來,將一張畫紙狠狠拍在桌面之上,運筆如刷,眨眼之間,拓印血字,隨後小小的身子,往桌邊一跺。
不止畫紙飛起,入石三分的血字,竟然也被他恰到好處,彙集全部功力的一擊,彈上半空,所有文字,抓成一摞。
一篇文章,被他印過之後,成了兩份。
畫紙和血字剛剛飛起,就已經憑空消失。
聶飛鷹老氣橫秋,氣空力盡的向後一倒,被范仲淹伸手拎住。
兩人都看向院外,雖然他們根本看不到兩份文章,更看不到智化的影子。
但他們知道,智化已經去了。
另一邊的郭長達,沒有任何遲滯,早早打出了量天尺。
世間求多子多福的心念最雜,求長壽安康的人數最多,但只有求功名利祿的,野心最熾,念頭最狠。
量天尺,量一量青天之高,好踏青雲,直登天上!
蓮花門的三大淨土仙之中,以郭長達的修為第一,正是因為,只有他運轉得了這樣的淨土。
量天尺飛在半空之時,有一道身影,竟然隱隱比尺子還快上了一線,把一大片血字,拍在了尺子上。
智化只是從側面拍出了這片血字,身影竟然被整個量天尺的勢頭,帶得微微一偏,以至於露出了痕跡。
這就是為什麼,他哪怕想去捅崑崙僧,也沒有說過,自己拿刀去擋量天尺。
因為捅崑崙僧可能有用,擋量天尺,是沒有用的。
縱然他龜靈七寶刀在手,以對抗性的姿態過來,也抵不住這萬千功名的量天一尺。
郭長達看到有人竟然能追上自己飛擲出去的尺子,先是一驚,等感覺出,那人不過是區區降魔境,驚訝之中,就多了一抹安心,一抹冷笑。
原來只是第三境,一個在身法上有絕高天賦的第三境,還能指望他在別的方面,有什麼實力嗎?
真的還有別的長處,他就不該只是第三境了。
就連被量天尺隔空從側擦了一下,都要亂了身形,讓這樣的人出手,果然是黔驢技窮了!
郭長達沒有察覺到,他臉上這幾次的神態變化,慢得驚人。
就像是速度被放慢了幾十倍一樣。
他的眼睛裡,明明還捕捉到了剛才智化身形失穩的一剎那,但在那之後,他的思維、心情、表情,乃至淨土中湧動的力量,都已經放慢。
莊子勤察覺不對,扭頭看向郭長達,驚疑萬分,面露駭然之色。
智化剛才用的不是刀,只是血字文章。
是曾經大宋文曲之主的血液,也是失去淨土後,仍然號稱大宋文士風流第一等的老者心血。
晉時王質伐木至,見童子棋而歌,質因聽之……持起視,斧柯爛盡,既歸,無復時人……
求功名之人,大多都想過,遇上微服私訪的皇帝王公之流,平步青雲,作為踏上仕途的第一步。
可什麼樣的功名利祿,比得上“遇仙”這樣的奇緣?
又有什麼樣的悲涼滄桑,比得過區區四個字,“無復時人”?
不只是郭長達的淨土慢了,量天尺,在半空中也慢了下來。
天地之大,人道之深,哪裡是一杆求功名的尺子,量得盡的?
智化的身影一閃,另一張畫卷,射在了壽星柺杖之上。
那是花神公主和聶飛鷹合力研製的畫卷,是合了畫魂道秘法和冥界材料,製作的紙張,與其說是畫紙,不如說是符紙。
這一張紙貼過去,壽星的柺杖,也為之一緩。
莊子勤臉色一僵。
歐陽春長嘯揮刀。
不是拼上記憶的刀,而是純粹的刀氣,結合了水髒雷法的重水刀氣。
刀光飛出的時候,拖拽出了一道飽滿無比的弧度,清亮透光,完美的繞開了戰場中心,在郭長達三人身邊,一掠而過。
黑狐銜字踏蓮花,神龜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