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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威風的,乘坐船隊前往臨安,路線可大不相同。”
說話間,他又看了看岸上人家,略微感慨。
“但就算走相同路線,所見風景恐怕也大不相同,這沿途的市貌,可比我當年看到的繁榮多了。”
當年陳守之來到南宋的時候,正值上代皇帝昏聵無用之際,史彌遠把持朝政,對金國無底線的求和,自己的諸多黨羽,又要大肆斂財,對錢財的需求,簡直是個天文數字。
僅靠賦稅等手段壓迫百姓,已經太慢了,於是史彌遠開始大肆發行“會子”。
會子,是一種紙幣,本來在南宋初年就已經開始發行,也有過貶值的傾向,好在被當時的孝宗皇帝極力挽回。
可是史彌遠掌權後,規定百姓不得以會子向官府兌換金、銀、銅錢,而只許新、舊會子之間兌換,並且把舊會子折價一半。
最瘋狂的時候,官府短期之內,發行一億四千萬貫會子,致使會子充斥,幣值跌落,物價飛漲,民不聊生。
陳守之當初就曾經把自己的盤纏,換了會子,結果發現這東西每走出一縣之地,價格都要再貶一回,坑得他畢生難忘。
但是最近十年來,會子的價值已經重新回升、穩定,即使邊境上一直在打仗,也沒有再出現亂印亂髮的現象。
陳守之對此深為讚歎,多次在安南國內,效仿施行南宋近些年的某些政令。
“前些年,朝廷做得確實還不錯,不過人心易變,帝心易朽,一旦上面爛了,上行下效,就如高山滾石,洪水雪崩,惡化起來,可比振興快太多了。”
沈巍然抱琴走出船艙,嘆道,“有時候我反而羨慕你們,安南國雖然只是一隅之地,但深處山沼叢林之中,不會有那麼大的外界壓力,內裡治理起來,也會更容易一些。”
“你當年只是庶子,但以宗師之身迴歸後,舉國無一抗手,被拜為皇叔,指點朝政,何等暢快!”
陳守之搖搖頭:“我們也有我們的難處,蒙古破國四十有餘,大宋若是不穩了,他們的兵鋒,難道會在安南邊境不戰而退嗎?”
“安南自秦漢之際,承襲漢家文化,與大宋可謂同祖同脈,武學上也是極其相近,我對孟元帥尤其衷心欽佩,倘若皇帝真有腐朽之事,至少我們要想辦法,讓孟元帥再延續一些年頭。”
沈巍然聽罷,輕撥琴絃,默然不語,良久之後,才有輕緩的語調散於風中。
“希望我們能幫上些忙吧。”
………………
水面上,東海空濛閣的船隊駛向臨安之時,岸邊也有一支上百人的隊伍,各騎駿馬,護衛馬車,與船隊同向而去。
這支車隊之中,大多數人居然都是黃衣僧侶的裝扮,但一個個筋骨強壯,馬術嫻熟,策馬奔波,多日依舊,呼吸不亂,氣色紅潤,顯然武功不淺。
有和尚遠遠看到船隊的旗幟,湊到了馬車旁邊。
“國師,水上似乎是東海空濛閣和安南國的人,應該也是要趕往臨安,要不要打個招呼?”
馬車側面的簾子掀開,露出一個老僧,眉毛鬍鬚都很稀疏,面板鬆弛,身如老樹,眼神卻是很好,遙遙向水上一望,就認出了船頭上的兩個人。
“那兩人的畫像,貧僧都曾見過,應當就是空濛閣主沈巍然,與安南皇叔陳守之,與他們同行,倒也不錯。”
老僧走出馬車,也不見怎麼動彈,身子已經橫移出去,落在水面之上。
江水滔滔,江面遼闊。
那身披紅黃二色僧袍的老和尚,卻只在水上輕點了兩次腳尖,就已經越過半個江面,飄向船頭。
沈巍然亦有所覺,扭頭看去。
陳守之定睛一看,忽然笑道:“大理龍茶神僧,十年不見了!”
………………
深山之中,黑色老舊的馬車徐行。
數十個精壯漢子,彷彿鏢師,行走在山間。
在又一次越過廣袤的叢林,上了官道之後,車伕立刻向車內稟報。
“宗王,將軍,再往前去的話,我們就深入宋人境內了。”
馬車內有人嗯了一聲。
過了片刻,那人開口說話。
“孟昭宣這個人,我是要跟他有個了斷的,當年巴蜀一戰後,他害我數年不能見刀刃,不敢指揮軍隊,奇恥大辱,若不能洗雪,縱然等我百年之後,也不能甘心。”
“但王爺身份貴重,如今正該在都城之中,把持大局,以免不服從太后與新汗的諸王趁機鼓動暗流,何必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