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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那臨淄郡王是王昭君嗎?”
尹襲月一怔:“什麼王昭君?”
“沒什麼。”楊辰擰毛巾擦手,含笑看著她,打趣道:“這才幾天的功夫,你就把人家家底都翻出來了?”
尹襲月坐在自己的床上,撅嘴望著桌上燃燒的燈燭,說道:“我也只知道他叫李隆基,其他的都是聽別人說的。可惜了,現在的太子一來,他爹就被廢了,他也當不成世子了。不然以後進了東宮還能多見見他。只要他在東宮,誰當太子,我還真不在乎。”
“這種話也是能亂說的?讓人聽到,你還活不活了?”裴媛脫下繡鞋,盤腿說道,“再說了,你能見到人家又怎麼樣?人家是郡王殿下,哪裡看得上你!”
尹襲月一聽這話,整張臉都垮了下來。
楊辰淡淡一笑,道:“好了,姐妹間戲語當不得真的。”
“你當她是戲言,旁人可不這麼聽。傳將出去,再連累了我們。”裴媛背身躺倒,說道,“小門小戶的還這麼多非分之想,做夢!”
尹襲月平日就常被她言語欺負,心裡的怨氣已經壓了很久,這一回可真忍不住了。她一下跳到裴媛床上,猛地將她被子掀開,怒道:“你說誰小門小戶?你說誰非分之想?你給我起來!你說清楚!”
裴媛也惱了,跳起來說道:“我就說你了,如何?哪裡來的鄉野村婦,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你!”尹襲月氣急,一下就往裴媛頭上抓去,登時便扯掉了幾根頭髮。裴媛也是厲害角色,翻身就把尹襲月壓在了床上。楊辰一看真打起來了,生怕一會兒被查夜的宮人看到,慌忙上前勸架。一下子三個人扭在一起,亂作一團。
忽然眼前一暗,三個人都停了下來。藉著朦朧的月光,就見宋雨晴將燭臺放回桌上,轉身躺下,冷冷說道:“睡覺!”
楊辰將尹襲月從裴媛的床上拉起來,說道:“好了,什麼大不了的事。一會兒讓查夜的宮人看到,報到鄭司簿那裡,又是一樁事。”
楊辰拉了拉裴媛,又拉了拉尹襲月,說道:“都趁早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尹襲月“哼”了一聲,轉身摸黑回到床上。裴媛理了理頭髮,也背身躺下了。楊辰總算是鬆了口氣,擁著被子,卻怎麼也睡不著。身旁,宋雨晴翻了個身,呼吸綿長。
楊辰真是佩服這個宋雨晴,不論出了多大的事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雷打不動的樣子。楊辰可沒她那麼寬心,幾日來裴媛和尹襲月不說話還好,說起話來就夾槍帶棒,可讓她頭疼死了。
“你說說,這一個屋裡住四個人,兩個彼此不說話,一個跟誰都不說話,剩下我這一個,真是每天累死了。”在尚儀局學習酒宴之禮的時候,楊辰小聲跟趙茹說道。
趙茹執壺倒酒,含笑道:“她們也就是耍耍脾氣而已。說起來,咱們在家時,哪個不是嬌生慣養的?這一進宮四個人住在一起,難免磕碰。你也別太操心,過兩日她們自己就好了。”
楊辰剛要再說什麼,卻見一旁尚儀局司賓司的盧掌賓正衝她們走過來。楊辰只得閉了嘴,一下三晃地往面前的瓷杯裡倒酒,臉上一副謙卑有禮的模樣。
次日清晨用過朝食,眾良家女照例去內文學館讀書。內文學館始建於大唐太宗一朝,意在教化宮中妃嬪。神皇陛下還是才人時便常入內文學館讀書。武周王朝建立,神皇陛下感念當初學習之成,特保留了內文學館,並遷至神都洛陽。館內由德才兼備的宮人擔任教習。這些宮人稱為先生,在宮內備受尊崇,王子公主見了亦要禮讓三分。有才名遠播者,甚至可參議朝堂事務。其中佼佼,便數婕妤上官婉兒。
楊辰仍如往常一般跪坐在方桌几案後,身邊幾個良家女正嘁嘁喳喳說著閒話。聽說今天要換一位先生了。上一位先生以為她們什麼都不會,竟從執筆握筆開始講起,一講就講了三天,可是把這群讀過書的大家小姐們憋悶壞了。今日換了位先生,只希望能講出點新鮮的來。
房門一開,前日那位女先生又走了進來。楊辰心裡一陣哀呼,幸而從小禮儀教養,沒有表現在臉上。就在這時,那女先生一個側身,引著另外一人走了進來。那人是個女子,大概三四十歲的樣子,一身廣袖寬袍,身佩芝蘭美玉,頗有魏晉遺風。先前的女先生對此人極為恭敬,行了一禮,方才說道:“這位是內文學館掌席褚先生。”
眾良家女紛紛起身行禮。
趙茹衝楊辰擠了擠眼,慶幸那個無聊的女先生終於不教她們了。楊辰回以一笑,心裡卻浮現出文水城門前的那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