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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唇舌終於得回自由,我深吸一口氣,結結巴巴,剛才要說什麼差點忘記:“明,明宇……莊先生他在那處恐怕會有危險,得將他一併救出來才行。”
明宇的手指蹭過我的唇角,像是不經意,我剛放鬆一點點的身體又立記得僵了起來。
“不用擔心……”他只說了這麼一句,轉了話頭:“你受了什麼傷沒有?”
“傷是沒有,”我苦笑:“可是被他們下了點迷藥,現在內力使不上。就算能……那點功夫,不說也罷。”頓了一下說:“莊先生真的不要緊麼?姓文的那混蛋做事不幹不脆一點胸襟風度也沒有,莊先生在他那裡……”
明宇一笑:“你這麼放心不下他?”
我差點咬著舌頭。
這個人慣會說話,聽他的話,須得三分話裡七分話外。
“你怎麼會來?”
他負手向前行,山野低澗,他卻仿如踏在聖堂大道之上閒適從容:“你希望誰來?”
愣了一下,急忙追上他腳步:“明宇……”話開了個頭,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龍成天差不多快把方圓五百里的地皮全翻過來了,不過正是古話說的好,強龍難壓地頭蛇。文蒼別這處地方經營許久,哪有這麼容易被找出來。”
我現在和他出來了,等回來楊簡的人手去,還不得撲個空麼?
若是他們和文蒼別動起手來,殃及莊天虹怎辦?
偷眼看明宇的臉色,他好像毫不掛懷此事,一點沒有擔心的樣子。
朝陽初升,林間的晨霧還沒有散盡,遠遠望去,一片蒼莽。
“你這些年……都在做些什麼?”
明宇輕輕嗯了一聲,鼻音甚重,似乎心不在焉。
“現在離最近的驛館城鎮有多遠?”
他並不答話,我也就不再發問。
腳步踏在草葉上簌簌輕響,山間露水大,不多時便浸溼了鞋面,隱隱的涼意一直蔓上來。
明宇並沒有用輕功,就是這樣不急不慢的緩緩漫步。
我沒有他那樣好整以暇,頭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呵,暮春了麼?
昨天似乎還是滿天雪飄的寒冬,今天卻已經暖煦融融。
時光真是一樣奇妙的東西,忽快忽慢,忽響忽沉。
“小竟?”
“呃?”猛然回過神來,有些不安的應一聲。
大太陽底下我卻淨在想些昨夜星辰昨夜風的瑣碎回憶,實在有些離譜。
明宇。
只看著背景就覺得心裡微微抽痛。
“你在宮中日子過得快活麼?”
萬萬沒想到他問出這個問題來,愣了一下還是沒有答。
我快活麼?
我不知道,我也一直在尋找答案,可是從未找到過。
也許快樂,也許……
誰知道呢,不快樂的人生可不止我一個,還不是人人笑顏燦爛。
他似乎也不是非要得到一個答案,並沒有再問,依舊前行。
“明宇,來日分別之後,你時常捎個信兒來。象前兩前一樣音訊全無,總讓人放心不下。”
他輕輕的一聲笑,似真似幻。
不知道他笑什麼?笑我麼?
想起很久之前的事。
那時候我們在碧桐宮,有一天我吵著無聊,從早上一迭聲叫到掌燈。明宇被吵得無法,說只要我不吵,他講一個極精彩的故事給我聽。
我大為興奮,馬上發誓不吵。
明宇於是說:從前有個劍客,獨步天下。
後來遇到一個女子……
我隨即興奮插言,那麼一定是英雄美人,名花傾國兩相歡了?
明宇一笑,是啊,沒有錯,兩人歷經波折最終結為夫妻。
我一愣,他一笑。
完啦,他說。
啊?我反應不過來,這怎麼就完了?
他笑不可抑,這故事只有這麼完整了,怎麼不算完?
那中間呢,中間那些精彩呢?
明宇指著頭,這裡面,要多精彩有多精彩,自己想去吧。
後來看我實在氣忿,他半安慰半調侃,一個故事,知道結局才是最重要的,過程其實總是吃苦多而快樂少,既然結局美滿,不如淡忘了過程。
只要記得結果,最好忘記過程。
有些恍惚,太陽已經升到了頭頂,沒有吃早飯,也沒有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