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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意識到應該為此時此地產生這種念頭感到羞愧時,聯芬的又一個舉動讓他陷入了深深的悲哀。
聯芬起床小便,穿上他的鞋子蹲在便盆上。童無逸知道這是農村婦女和無知小市民中廣為流傳的一個荒謬的伎倆。童無逸問她:“你當真以為穿了我的鞋子我就要幫你害喜嗎?”
聯芬狼狽不堪,語無倫次,期期艾艾了好久,才說:“我,不警覺。。。。。。穿錯了。。。。。。”又自覺撒謊不圓,說:“他們都說很靈的。。。。。。”
他開始意識到,沒文化的農村姑娘並不是一張純淨的白紙,相反,她們是一些被世俗陋習、愚昧迷信的汙水浸染得晦暗渾濁、黑白不分的粗糙的草紙。自己能在上面畫些啥呢?
他隱約地感覺到,要維護自己和聯芬組成的這個新家庭,鞏固這個農業社會中剛完善建制的生產單位,自己就是付出畢生的努力,也不一定能成功;除非徹底改變自己,讓自己去適應她們那種生存狀態,接受她們的觀念意識,妥協、融合、委曲求全,也許能成功。但是,我能作到嗎?憑什麼要我向落後和愚昧投降呢?
他陷入了深深的悲哀。
曇花果 (26)
十九。 都怪你,不早說。
1974年10月初,曾彥荷三姐、三姐夫轉業回四川。彥荷因離婚後孤獨無依,姐姐、姐夫出面活動,一併調回興盛。姐姐、姐夫調縣人民銀行。彥荷調縣婦聯工作,安頓畢,到城關醫院看童媽媽,剛進大門,見童媽媽提個骯髒的木桶向外走。彥荷一直隨童童喊;說:“媽媽,你提個捅到哪裡去?”
媽媽說:“老九呀?好久回來的?門沒鎖,瀟瀟在睡覺。你坐會兒,我去隔壁提潲水,馬上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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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是瀟瀟?提啥子潲水?”老九滿腹疑團。
彥荷推開虛掩的小屋門,見床上睡著個兩、三歲的小女孩,長長的眼裂,濃眉毛,長睫毛,尖下巴,看不出像哪個;出來,見門邊放著一個瓦缸,裝了大半缸潲水。
媽媽提著潲水回來,倒進缸裡,不等老九發問,說:“我把童童跟聯芬轉回來了。幫聯芬包的潲水。這就是童童的大姑娘,叫童濤,小名瀟瀟,長期跟我在街上。還有個小的,叫童霜,小名葉葉,還沒滿週歲,要吃奶;聯芬帶下鄉去了。”
正說著,聯芬挑著桶,揹著葉葉回來了。
媽媽說:“聯芬,這個是大姑的老九,跟童童一起下鄉到璧縣的,現在在西藏工作了!軍官太太。”
聯芬喊了聲:“九姐,你請坐。”問:“瀟瀟睡了?”
老九端詳著聯芬,見她五官端正,眉黑眼大,面色較深,雙頰兩團紅暈,典型的“山裡紅”、“紅二團”;頸脖稍短,肩膊寬厚,舉止莊重,穿一身乾乾淨淨的藍卡其衣褲,舊解放鞋,說話帶著濃重的興盛鄉音,招呼她說:“嫂子忙啊!我調回興盛來了,在婦聯上班。”
聯芬忙著放下背上的葉葉,邊提尿,邊餵奶,心不在焉地:“恩,恩,”答應著。
床上的瀟瀟醒了,見媽媽坐在床上給妹妹餵奶,翻身爬起來,鑽進媽媽懷裡,說:“一個一個,一個一個。”雙手捧著奶奶,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聯芬奶水好,兩姊妹吃都夠。瀟瀟總是這樣!”童媽媽笑著說。
老九細看,發現瀟瀟乖巧秀麗,膚色摸樣都像聯芬;而葉葉胖嘟嘟的笑臉,粉白嫩紅,俊美漂亮,跟童童一個樣。想起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不知會像瑞琥,還是像自己。如果不刮掉,也該八歲多了。在拉薩跟那個混蛋生的,竟然是一個先天性心臟病,法樂氏四聯徵,做了手術寄養在重慶大姐家裡,也不知道還能活幾年。這就是命啊!她強忍住心中的傷感,笑著誇道:“聯芬,兩個姑娘都像你,好漂亮啊!”
聯芬不以為然地一笑,說:“農村人,漂亮有啥些用啊?再丫逸都要吃飯!”
老九知趣地不再說啥了。
媽媽問:“聯芬,童童沒回來?”
聯芬說:“說是到文教局開啥些會,走到東門口就橫起跑了。”
“他說回來吃午飯不?”媽媽問。
“說開兩天,吃、住都在縣委招待所。不回來吃飯。”聯芬說:“我也不吃午飯。壩子頭還曬得有糧食。早點回去好些。怕錯賊!”
“你沒請人幫看一下?”
“邱表嫂幫看的。”聯芬氣憤地說:“紅星四隊賊窩子!比不得我們山旮旯的人清白!哪個不是偷兒?自己看都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