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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了悟的莫大心驚。
低著頭,她礙難啟齒的道:“……是陛下,有次喝醉了和我提起,說你隱瞞了他很多東西,說你在宮外有自己的勢力,他懷疑是天下第一大幫熾焰幫,為此特地召見了熾焰幫主素玄……但卻什麼也沒能問出來……”
她聲音越說越低,作為當年事件的旁觀者,她是隱約知道帝后當年的齟齬的,甚至覺得,睿懿之死的背後,隱隱有皇帝的影子,若非是他,誰有這般勢力,在宮中殺人如草不聞聲的殺掉了名動天下的開國皇后?然而這個念頭太驚怖,令她每一想起就一身冷汗,只敢將這恐怖的思緒深埋在心底,如今,當著秦長歌的面提起蕭玦,她竟覺得,無限心虛。
秦長歌早已看明白她心底的黑洞,微笑道:“文昌,事情未有定論,你不必緊張……我當年,確實因為某些原因,為自己安排了退路,只是沒來得及用上,那只是自保的方式,無關隱瞞……不過也沒有解釋的必要了……我要出宮,暫時的目的只有一個。”
她遠遠望著高聳連綿殿宇屋脊之後,望向深濃至五指不辨的夜色裡,彷彿只是那般的凝望,便可穿透那重重迷障,疊疊宮牆,望見自己想要探知的真相,望見自己想要見到的人。
“我想找到,我兒蕭溶。”
卷一:涅槃卷 第十二章 離火
哐噹一聲。
用力太猛,靠在窗上的文昌險些撞掉了窗扇。
“溶兒不是已經……不是已經……”
文昌實在不忍將那個“死”字說出口,但她卻深深記得,當年,風將殘滅的火星和焦灰,刮入金甌宮時,自己是如何不顧一切迎著那嗆人的菸灰奔到火場的,她到時,火勢已歇,不顧太監勸阻,她奔進殘破的大殿前,死難者的屍首被一一找了出來,在空地上排成長長的幾排,一片死寂中,她失魂落魄的在散發著焦臭的屍體前躑躅,腿軟得邁不開腳步,最後,最前方白布遮著的兩具屍體,令她痛極駐足。
那兩具,許是因為身處火海中心,幾乎看不出佈下有物,尤其右邊那具,短小至幾乎看不出白布下還有東西,她瞪著那小小一團,手指顫抖,不敢掀開白布。
難道,那小小一團,就是前幾日還在她懷中起勁的將拳頭啃得咿唔有聲的溶兒?
那還是剛滿一歲的嬰兒!
她最終沒能掀開那白布,然而顫抖指下的觸感,告訴她那個令人絕望的事實。
溶兒死了。
他死在襁褓之中,死後諡封明宣,這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
連最被疑為死遁的秦長歌已經親自證實了她的未能倖免,小小嬰兒,又如何能在那火場存活?
何況秦長歌自己也說,臨死前,她給了溶兒一掌。
她抖著牙齒,要不是太過明白秦長歌非胡言之人,她幾乎以為秦長歌傷心愛子之死,有些迷糊了。
對上她的目光,秦長歌笑了笑,淡淡道:“當年,臨死前那一掌,是我獨創的閉穴龜息掌法,中掌之人,轉穴閉氣,有半個時辰的氣息停滯,看上去,有若死亡。”
文昌啊的一聲,想了想又道:“可是……”
“所謂斬草除根,他們要殺我,必然也不放過溶兒,我那一掌,就是為了保溶兒的命,他們見溶兒中掌而死,想必以為我不願愛子被人所殺,寧可自己下手,便不會再動手……我將溶兒扔到一邊,也不是亂扔的,我那宮中,有三處死地,兩處活地,兩活地,一為分水,一為離火,溶兒被我臨死奮力一扔,扔到離火之地,那裡有南海靈犀珠鎮著,火不能近,三個時辰內可保無虞……我知道那些人殺人之後必將毀屍滅跡,因為火焚之後,什麼痕跡都不會留下,也必定會一擊得手立即離開,溶兒在那離火地,只要等得到我在宮外的屬下相救,就能保得性命……”
文昌怔怔的看著秦長歌,越看越覺得寒意森森,一個女子,重傷垂死,殺手環伺,不過倉促之間已經飛快轉過了這許多念頭,思考了這許多可能,為愛子安排了嚴謹的退路,生死之間,連敵人的心態,後著,舉措,都考慮得清楚透徹,真真不愧當年號稱算無遺策,智慧天縱的秦長歌。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秦長歌負手,看著窗外黑沉沉的夜,“他們看見宮內大火,無論如何也該趕來救人,三個時辰,我給他們爭取了三個時辰,如果他們還不能救出溶兒,我苦心栽培他們何用?”
“還不如自己抹了脖子都死在我面前。”溫和微笑,秦長歌態度輕鬆。
文昌看著她的眼睛,明明滿溢玩笑般的笑意,不知為何她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