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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我感激地衝他一笑,轉身跟著春荷走上了迴廊,只覺得懶得說也不必多說什麼客套的感謝之詞——我是真的有點累了。到了拐角,下意識地回頭望去,只見到八阿哥略顯瘦削的背影,他還是站在院子裡,雙手背在身後,那身藍袍空蕩蕩的捲起。
我一時移不開腳步,索性折了回去。
“八爺還不歇息麼?”我輕輕地走到他身邊問道。
“睡不著。”他沒有看我,只簡單地作答。
我低下頭看著腳尖,張了張嘴卻終究不知說什麼好,甚至有些懊惱自己走回來做什麼,又能做什麼。失眠是我的老毛病了,當初大學裡和喜歡的男生分分合合,搞得自己每個晚上都是輾轉反側第二天也是狀似巫婆。當下只覺得好多話想勸他,卻又無從說起——
他心中掛礙的,和我當初那些無病呻吟的小事,又怎會一樣?他心中謀算的,又豈是初涉皇宮幾個月的我所能瞭解?一個人的心事,又怎麼那麼容易允許他人窺測?更何況,我現在又是什麼身份,只憑著自己勉強算個“過來人”憑著一時的衝動就要和他講什麼心靜自然涼的道理麼?
我抬起頭,忍不住扯開嘴角一笑。
他正轉過頭來,正看到我的苦笑,拍拍我的頭,他柔聲道:“晚上風大,快去睡吧。”
那一個晚上,我翻來覆去的幾乎沒有睡著,在我心裡八阿哥一直都是一個充滿悲情的角色,不過也只是悲情而已,那只是一個遙遠的不相干的歷史失敗者罷了。可就在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他那個蕭索的背影時,卻突然感覺到,比起生命的消逝,我更不忍看到一個人徒勞無功終逃不過宿命的掙扎——操縱萬物命運的上帝能有多快樂呢?不過是一生嘆息而已。
就這樣沒邊沒沿的想來想去,天邊微微亮了起來,我索性起身梳洗,儘量地輕手輕腳免得擾了旁人。一照鏡子果然熊貓出世,唉……回到古代來首次形容憔悴,卻是在這陌生的八阿哥府上。出去透透風吧。
八阿哥的院子果然也是極為精緻,可見主人頗費了一番心思。可是結果就是,我繞了半天就繞昏了頭。所有的屋子都長得差不多,我暈頭轉向地分不清哪裡是來路哪裡是去處。早起的小丫頭們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我更是羞於問路,突然看到八阿哥的身影在旁邊的房間裡一閃,激動地趕緊奔過去。
原來這是他的書房。他已換了一身月牙白的長袍,立於桌旁正在寫字。他略抬起頭看到我,只是微微一笑,復又低下頭。我畏畏縮縮地湊過去,只見他的字形雖然極為秀美,但在我這個外行人看來卻也知道力道稍有不足。再看他寫好的十幾頁,竟是《中庸》中的句子:
“庸德之行,庸言之謹,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有餘不敢盡。言顧行,行顧言,君子何不慥慥爾?”……
我皺了皺眉,心下頗有些氣悶。他忽地說道:“你也來試試?”蒼天啊!我那幾筆見不了人的“書法”,怎麼能在這裡現眼?我鼓著腮幫子站在原地。
他的眼睛又彎了:“寫不好?”我撇撇嘴,心裡作了個決定,隨即大義凜然地走過去,接過他手中的筆。把紙摩挲了半天,直到他說:“夠平啦。”我才低下頭去,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認認真真地用盡心思地寫一幅字:
“聖人無為,亦無敗;無執,故無失。”
只是短短兩行字,寫完了,竟覺得手心有略微的汗意。撥出一口氣,我抬起頭,意外地看到八阿哥眼旁的霧氣散去,他歪著頭,只是打量著我的字。我全身的汗毛不禁集體起立,突然不知道此舉是不是有些衝動。
突然,他靜靜地下了考語:“真難看。”
我好不容易順平了氣,坐在飯桌邊,旁邊的八福晉不住地給我添這挾那,我也完全領受了她的好意,碗裡絕對保證沒有存量。
八福晉滿眼都是笑意:“芷洛妹妹,沒想到你也是爽利性子的人,竟能想到跑到府外去過上元!不過,我要是年輕個幾歲,還真保不齊就和你們一塊兒逛燈市去了!”
我不禁也笑了起來。之後細細地跟她描述了燈節上的小吃、焰火,老人們賣的糖人,燈籠上的蹩腳詩謎,她也是聽得入神。直到丫鬟們撤了膳,我們才發覺時間過得夠快。
她過來拽著我的胳膊,微笑著說:“今天我就不留你了妹妹,在太后娘娘那兒只說我把你留下談心,免了麻煩。下一次咱們稟過了娘娘真的要好好請你過來小住幾日,再叫上衡兒,必定很熱鬧。”
我心下一陣感動,這八福晉,的確有其動人之處——所謂的八阿哥“懼內”的宮中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