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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墨無語,半晌才道:“好,那請夫人從今天起無論去哪裡去帶著驚墨。萬一,萬一城破,馬上就走,屬下便是死,也要保夫人周全。”
黃昏時分,牧冶上到龍城的北城牆上往西北方向眺望,可惜,辛追並未回來。第六日,牧冶白天去醫帳幫忙,黃昏便上城牆遙望。牧冶心裡明白,不管他能在外面拖敵軍多久,援軍不至,他們終究只能在龍城嚴防死守。守備安慰她說:“放心吧,元師神武,必定無事。”第七日,牧冶帶著紫依驚墨從醫帳返回守備府,忽然發現守備府前多了許多兵馬。身後的驚墨忽然叫了一聲:“卓青!”牧冶猛一抬頭,才發現府門前立著一個塵土滿面鬍子拉茬的男人,仔細分辨一下,果然是卓青。驚墨已經問出聲:“主子回來了?!”
卓青看到他們綻開了笑容:“主子讓我在此迎候夫人。”
“他在哪兒?”
“剛才在跟守備議事,這會兒應該說完了。”
牧冶心中激動,抬腿就往府中走。還沒走到正廳,迎面撞上一人,牧冶正想後退道歉,卻被那人拉入懷中,辛追的味道撲面而來。牧冶抬頭看他,七日未見,他竟然跟卓青差不多,半張臉上是青青的胡茬,身上有濃烈的汗臭,眼裡有紅絲卻充滿了喜悅。她不禁笑了起來,眼中卻又不自覺地落下淚來。辛追伸手撫摸她的臉,一邊擦她的淚一邊柔聲問道:“怎麼不走?”
牧冶被他堅硬的鐵甲硌得有點難受,輕輕掙了一下說:“我忽然想起我是元帥夫人來著,想多過會兒癮。”辛追笑了起來,摟著她往後堂去了。
戰事只是剛剛開始。辛追折損了近二千人,卻拖得北狄西夷聯軍減員二萬,一時不知道辛追到底有多少人馬,辛追退回龍城後竟一時不敢追來。
但終究他們還是兵臨城下了。龍城三面被圍,僅剩南門,但這也只是遲早的問題。辛追想在南門未被堵前讓牧冶離開,牧冶搖頭拒絕了:“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看不到你而為你擔心,這滋味太難忍受了。”辛追摟緊她不說話。此後便不再提讓她先走的話了。
辛追最初是想讓她遠離戰場,當驚墨回報當初夫人不走的緣由後,他想,小野的說法不無道理,只是他終究還是將她拖入戰爭了。西夷北狄聯軍兵臨城下,她不肯走,他後來也不提,固然是因為她不願,但他同時也知道,敵方早已知曉他的夫人在此,萬一送她出城而被擄掠,倒不如跟在自己身邊來得安全。就算龍城破了,讓卓青驚墨帶她走也來得及,而他,決不會讓龍城破城的。
辛追帶了一萬八千人,龍城原有守軍四千,二萬餘軍人和十多萬龍城居民開始了守城的日子。
龍城已被圍數日,不管敵方如何叫陣,辛追只是堅守不出。卻在晚上派人在敵營放火燒糧,嘯叫喧鬧,擾營不止。如此七日,北狄明王來到城門前叫陣,辛追卻是親自帶人出戰了。
第一日,牧冶呆在守備府枯等。天黑後,辛追回來,血染黑甲,只看到黑色暗影一塊一塊的,血腥氣濃烈,牧冶幫他卸了甲,清理後上上下下檢查了一番,發現他沒受傷才放下心來,但還是抱怨地說:“你還需親自上陣麼?我以為你只壓陣的。”辛追笑道:“那明王也上陣了,我要是不上陣豈不是看不起他?”牧冶暗道:你還不就是喜歡打架?見她不響了,辛追颳了一下她的鼻子:“又腹誹了?你覺得我好戰?可能是吧。我一遇戰便會興奮。”牧冶自知無力改變他,便也不說話了。
第二日,辛追依然出戰,牧冶卻是坐不住了。上了城頭,跟著軍師站在了辛追的帥旗下。這是牧冶第一次直面戰爭,與青龍山那次不同,上次,牧冶不過是看了個後果,而現在看的卻是真實的搏殺。黑衣黑甲的雲陽士兵和白衣銀甲的北狄士兵恰如圍棋盤中的棋子,陣壘分明。黑甲黑馬的辛追站在城下,而對方帥旗下是個騎白馬的少年將軍,生得唇紅齒白,看上去也不會超過二十歲,那大概就是明王了,昨日辛追談起他倒有些棋逢對手的興奮。牧冶看不出雙方各是列了什麼陣式,但隨著將士不斷地出陣入陣,兩方人馬開始攪在一起。牧冶的雙眼只盯著辛追,一身黑的辛追手中拿的是枝亮銀槍,背上一張大弓,他早已進入陣心,而那位明王也已陷入這邊的陣中,只聽得馬嘶人喊,箭矢破空的聲音不時響起,不斷地有人馬倒下,破碎的旗幟在空中飛揚。牧冶有些呆滯地看著這個場面,忽然便沒有了恐懼。
兩軍尚在膠著,辛追漸漸地遠離她的視線。忽然有士兵來報,西門的西夷軍開始攻城。軍師大驚,原來北狄邀戰不過是個障眼,目的卻是將辛追拖延在北門外,讓西夷有機會從西門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