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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驃騎將軍並無心成親,聽說是要等指腹為婚的女方年滿十六,如此便拖了一年,其後又因他征戰西北,婚期未定,也不知你們方家為什麼也遲遲不肯定下婚期,後來聽說是長公主去信詢問才商定下來。我與他這兩年來並未斷絕關係,他為了我根本不肯答應家裡另為他選女子成親。可惜我,終究還是進了這侯門。”
“那你為什麼不跟他走?他那日都這樣說了。我想此前他也一定提過?”
“是,他提過。可是,我從未想過我一個太傅的女兒竟然要私奔,我若如此,我的家族,他的家族會起軒然□的。他,以前甚至連我們以後要住的地方都想好了,我卻實在走不出這一步。”
牧冶嘆息道:“要是有人這麼愛我,肯為我這麼付出,我早就跟他走了。家族,家族也許會損失名譽,你們損失的卻是兩個人一生的幸福。甚至不止是兩個人的,如果他以後成親,他心裡有你,會對他的妻子好麼?那豈不是又害一人?”
叢華驚道:“妹妹,你?侯爺對你不是極寵愛的嗎?你怎麼會有這種念頭?”
“辛追對我,你也說了,寵愛。那一個男人的寵愛能維持多久?難道我的一生便是要花心思在讓他如何寵愛我身上麼?而且每日拘在一個侯府裡,看不到外面的天地,心胸也會變得狹小,眼睛裡便只有爭寵奪愛了。你想想,這世間,有人吃不飽飯,有人有病不能醫,有人窮極困頓,有人為一口飯鋌而走險,而我們吃飽了撐著了,卻要為一個男人的寵愛而爭得頭破血流,這實在有些可笑。”
“妹妹,他們都說你是國師的弟子,你的想法真是與眾不同。辛追?也只有你敢直呼侯爺的名字。侯爺對你,不僅僅是寵愛吧,我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來。可你,卻是無意麼?”
牧冶靜默了一下說道:“我,我不知道。但是,我討厭他的身份。我寧肯愛我的是一個普通人,這樣我們的愛是對等的。而不用時刻擔心外力影響到愛必須分享。”
叢華又道:“你是說豔夫人麼?其實,侯爺對你寵愛,那是必然的。豔夫人是皇后堂妹,你也知道的。當時豔夫人固然自己喜歡驃騎將軍,但皇后卻也是因為七王子而堅持要賜婚的。她是遲氏一族最小的女兒了,頗受長輩寵愛,沒有什麼要不到的。偏生驃騎將軍一向受皇上寵愛,並不賣她的帳,對她一直十分冷淡,她竟然對上門求親的人不屑一顧,非驃騎將軍不嫁。自我被賜婚後更是堅持,皇后便應允了,聽說皇上並不十分贊成,但這事,皇后也能作得主,所以便有了侯爺的同娶三女。但是我想侯爺他是知道遲豔進侯府代表什麼,正如他知道我進來又代表什麼一樣,對他都有壓力。唯有你,是什麼關係也沒有的,娶你並沒有功利目的,所以他必定會對你格外寵愛一些,他將隱龍鐲給你,也是遲早的事。”
牧冶心道,原來如此,二邊都不想得罪,便要找個中間派,虧我還覺得他有點愛我,想著便有些意興闌珊了。她對叢華道:“你若還愛他,就要自己把握好機會。你的事,我不會說的,就當我什麼也不知道。”
真讓牧冶下定決心走的還是遲豔。
那日,遲豔不知為了什麼事罰她院內的採藍跪在後花園中一整晚。第二日清早,翠兒去廚房取些蔬菜給牧冶做菜粥時發現採藍已昏倒在地,翠兒扶起她,想扶她回房,卻被遲豔的大丫頭綠萍發現便吵了起來。遲豔得知後,出來打了翠兒,早有人去報給了牧冶和叢華。牧冶到後遲豔還未住手,牧冶一向就抱著“你可以欺侮我,但不能欺侮我身邊的人”的觀點的,見此就有些生氣,就說:“翠兒得罪豔夫人,是該教訓,不過眠風居的人自有眠風居□,就不勞豔夫人操心了。”
遲豔以見她以前有矛盾都是繞著走的,從來沒跟自己頂過,以為她軟弱,如今一聽她這口氣分明是責怪她打了眠風居的人,一口氣如何下去,便道:“以下欺上,我如何不能教訓?”
牧冶便問:“不知翠兒如何以下欺上了?我倒不知綠萍原來是主子?難道侯爺收了你麼?”
翠兒只是和綠萍吵,遲豔一出來便指使人打翠兒了,故牧冶有此問,遲豔一時無語,綠萍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遲豔還強道:“採藍總是我院中人,她一個小丫頭憑什麼管採藍的事?”
翠兒辯道:“我看採藍都快要凍死了,所以想救她。”
牧冶急步上前看了看採藍,發現她已經面如白紙,急忙叫人扶她入邊上小廂房,叫人搓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