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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散東猛然蹙起眉頭,瞪著這個不知從哪個地方死過來纏住他不放的孤魂野鬼,“要我幫你跟那個奇怪的女人說‘我愛你’,話已經帶到了,你還想纏著我多久?”這是什麼鳥醫院?還要他為死人服務,自住院來每天都被這個陰魂不散的鬼傢伙纏著不放,他連睡覺都睡不飽。
“我們是哥兒們嘛!”凌睿堯涎著笑臉回答,“別生氣,誰教你沒事就喜歡和女人說‘我愛你’,夏萌當然不可能會相信你。”
“廢話,那句話又不是我自己想說的,信不信隨她。”樊散東眯著眼盯著在空中俯瞰他的凌睿堯,“要說你自己去對她說,我拒絕當靈媒,以為我在演‘第六感生死戀’嗎?”
凌睿堯抿起嘴又苦惻惻地短笑了聲,“你以為我喜歡找你代勞?如果我有辦法說,我早就說了。”
樊散東冷笑兩聲,“既然沒辦法說,那我勸你還是早點投胎去吧!”反正愛著聶夏萌的男人又不是他,他可不會把自己趟進這場渾水中。
凌睿堯搖了搖頭,眸中隱含著一絲憂鬱,他扯起嘴角自嘲地苦笑,“如果我能投胎就好了。”都怪他自己貪玩,結果造成了家人與夏萌的痛苦。
他仍在人世的時候早就料想到他不能牽入別人的感情,明白擅入凡間遊玩的自己絕不可能在人間停留太久,卻在人生的最後幾個月遇上了夏萌……這算是作繭自縛嗎?他反而不捨得離開他曾為凌睿堯的點滴回憶。
他本來就不該牽扯進人間的輪迴,就因為白石佬跟自己嘮叨個半天,話題全繞在白石佬那兩個在人間轉生 的寶貝徒弟不肯回天庭,結果玩性甚重的他不免也對人間起了好奇心,然而卻發覺他真的也脫不開這情感的束縛……
“不能投胎?”樊散東警覺地翻個身,瞪著盤腿浮在半空中的凌睿堯,“ ‘不能投胎’是什麼意思?你想纏住我一輩子?”
凌睿堯若有所思地瞅著他,嘴角的笑意改為譏誚,緩緩伸了個懶腰,“纏著你也不錯啊,你這傢伙倒挺有趣的,況且我生前最喜歡熱鬧了,如果沒有個人陪我說說話,我會悶死……呃,我已經死了。”
樊散東形狀優美的薄唇嚴厲地抿了起來,眼眸裡閃著風暴前的寧靜,“你為什麼就不能像其他死人一樣‘乖乖的’死?”他很刻意去強調那三個宇,被凌睿堯吵了一個禮拜,自己的脾氣就已經瀕臨爆炸邊緣了,要真讓他纏上自己一輩子,那不就……不,他才不會去料想凌睿堯有可能會纏住他一輩子的可能性,他會想盡辦法讓這個陰魂不散的傢伙滾離他愈遠愈好。
凌睿堯哀怨地睨著樊散東,隨即又恢復嘻皮笑臉的個性,“以前我又沒死過,什麼叫‘乖乖的死’我也不 知道,你能教我嗎?”
“別跟我裝白痴。”樊散東隱忍下磨牙的聲音問“躺回你的棺材、閉上你的眼睛、滾離我的視線、消失在這個世上,如果真有地獄的話,去找那個叫做‘孟婆’的歐巴桑把她那一桶孟婆湯喝個高興,這才是一個死人應該做的事情。”
“聽起來挺無趣的。”凌睿堯意興闌珊地回答,為表真實又故意打了個哈欠,“如果每個死人在死後都得這麼公式化,那投胎就沒什麼意思了,況且……”他微微皺了眉,眼裡飛掠過一抹認真,“我的夏萌怎麼辦?”
“恕我說一句話,”樊散東冰冷的言誥裡增添了一分尖銳的嘲意,“凌睿堯,你‘已經’死了。”
“是啊。”凌睿堯非常肯定地頷首, “那又怎麼樣?”
“一個死人‘還能’怎麼樣?”
“一個死人又‘不能’怎麼樣?”凌睿堯笑嘻嘻地反問回去。
樊散東抽了抽嘴角,感覺所有的怒氣全梗在胸口,他快被這個不知好歹的孤魂野鬼給弄火了,好不容易可以乘機休個假,結果這個鬼傢伙卻把他的假弄得像惡夢一場,“不管你怎麼愛那個叫聶什麼的實習醫師,但你人都死了,能再給她什麼?”
聞言,凌睿堯臉上所有的笑意全消失殆盡,眼神裡充滿了很少在他臉上表現出的嚴肅,他沉默地鰍著半躺在床上的樊戲東,過了好半晌,他才緩緩地咧開笑容,笑得極端苦澀而不自然, “就是因為我愛她,而我最後能幫她做的事,就是……”他牽了牽嘴角,藉以沖淡他心中的刺痛,“我要讓她忘了我。”
第二章
進大學後,由於學校硬性規定每個學生部必須選修一年的社團學分,而喜歡自由的聶夏萌對參加社團興趣缺缺,只好與她同科系的好友莫希織,兩個人坐在涼亭裡;苦思著如何找到一個可以掛名卻不需要按時報到的冷門社團,好蹺掉空堂課的時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