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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周你就這麼巴不得要離開我嗎?連休書都忙著替我寫好了!你怎麼能這樣!太不留餘地了!你我總也同床共寢了好幾個月,你怎得絲毫不念夫妻之情,連辯解都不肯聽我說一句便要下堂求去!我又不是故意要在你這裡寵愛侍兒,若非昨夜你三心二意以致琴瑟不協,我又怎會作出如此糊塗之事?到如今,即便你不肯反躬自省,輕輕放過此事,總也不好便將錯處都推到我一個人身上吧!這分明便是欺負人嘛!
趙瑟越想便越覺得委屈,幾乎忍不住要掉下眼淚來。她握了握手裡的絹帛,彷彿鼓勵自己似的,緩了口氣,坐直了就要跟陸子周講理。然而睜眼一瞧,卻發現手中的絹帛正是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一卷,不由得“咦”了一聲,講理的話便立時被硬嚥了下去。她可沒聽說過陸子周有未卜先知的本事!難道他還能昨天便知道了趙瑟今天早上必然要偷侍兒,故而先寫好了休書守株待兔?——這種事,趙瑟打死也不能相信哪!
於是趙瑟當即轉憂為喜,推著陸子周問:“這是什麼?為什麼要給我收著?”
陸子周抬眼去望了趙瑟,望得趙瑟心裡只打顫。半響,他似乎為了避免聽到趙瑟說出什麼讓人哭笑不得的話來以致自己落入什麼不得脫身的境地,終於放棄了探究趙瑟這般又傷又喜地是何緣故,只老老實實地答道:“這是昨晚讓我燒掉的那本賬冊,自然是由你好生收管,到時交給父親大人和九叔。”
趙瑟恍然大悟:“原來你昨晚不睡是在默寫賬冊啊。子周你記性這般好嗎?記得當時你也和我一般只掃了一眼,怎麼轉眼就能默下來?我到現在只彷彿記得幾個數呢。怪不得你這般累呢,著實辛苦你了,你快躺下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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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周這個人,從來就不知道“謙虛”二字是怎生書寫,被趙瑟大驚小怪的誇耀一番後,一點兒臉紅自謙的意思都沒有,傲然地幫著趙瑟錦上添花。他是這樣誇自己的:
“過目不忘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本事,我六七歲時,常日覽數十萬言而旬月之後尚能默誦,逐句相和絕無半字之差。後來年歲日長,思慮日繁,記性也就慢慢差了,不過記一本賬冊總還不算難事。若不是昨晚連生事端,我大半的心思全耗費在狄桂華身上,也不會默來如此費神,便是再等上幾日從容寫來也是不妨的。”
阿瑟你啊,從來只見得這等無用的本事,真正的雄才大略,丈夫心胸,你卻當真是不能領會呀!
然而,陸子周的自矜與意氣面對了趙瑟,終究也就只能僅止於自誇而已。戛然而止於一句“便是再等上幾日從容寫來也是不妨的”之後,陸子周的身上也就只剩下了喟然而嘆的無可奈何。如果說還有什麼,那便勉強算是寶劍一定非要鳴動,隱約嗡嗡作響的氣質了。
這種感覺,趙瑟目前自然不可能明白,對她而言,也完全不需要明白便能很快樂。這絕對不能算是趙瑟的錯,在她這個年紀,還能對她要求什麼更多的嗎?
所以說,老夫少妻——在大鄭,這樣的夫妻數不勝數——很多時候總是不能毫無瑕疵,卻又讓人慾罷不能。妻子總以為可以高高興興得躺在丈夫的臂膀上不肯長大,卻又無可奈何地看著自己心中曾經無比高大的身影日漸老去,終於總有那麼一天要攬了某個偶然闖到眼前的“小男孩”睡到自己的身邊;而丈夫,可以欣喜地在妻子的笑聲中找回自己的風華正茂,卻又不得不吞嚥了所有的心事,耐心地等待著他的妻子長大,到最後畢竟是最多隻能讓自己留在她心底最深的地方。所謂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只這一句話便說盡了多少歡喜與無奈。
不管怎麼說,此刻還言之過早。這時候的趙瑟,怎麼說呢——聽著陸子周自誇,著實是比聽到陸子周誇她自己還要高興。
她笑靨如花,搖著陸子周的手說:“你有這樁本事便該早告訴我才是,子周你不知道,我方才還以為你是抄了昨天晚上的文章上去,封好了打算送給狄桂華,我差點就替你送了呢!幸好我聰明瞭一下,沒這麼幹,只拿了那袍子去送,要不然可就當真麻煩了呢!子周你說是不是你的錯?”
“啊!”陸子周伸手彈在趙瑟腦門上,道:“我說我那大好的一篇文章怎麼不見了,原來竟被你搶著送了人……我雖確實有意將此文送給狄桂華,只是你動手未免也太早,等我抄了下來你再送去也不遲啊。”
趙瑟便不信了,連連搖頭:“你既能過目不忘,又怎麼連自己寫的文章都記不住,我不信。”
陸子周笑道:“意氣之語,過後哪裡還記得,便是記得,再寫也便沒了滋味。”
“那可糟了!”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