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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諸事,送信說可以來接女兒,新川侯夫婦與合元總算才放心讓趙瑟上路。從壽州往上都去,須先沿淮西馳道至山陽渡,于山陽渡棄車乘舟,從淮泗水路入河,溯河而上進入關中,再由京畿驛道到達上都。由於淮西馳道一向太平,又是陸子周走熟的地方,合清便說定了在山陽渡口接趙瑟,一路將她們送至上都安頓好,自己再回轉壽州。
陸子周點頭應了,喝了幾口茶,左右不見自己的侍兒迷糊,奇怪地問道:“迷糊呢?”
趙瑟失笑:“他呀,剛才我看著他眼睛都睜不開了,索性趕他回車上睡覺去了……也沒讓他幹什麼活呀,怎麼就累成那樣?”
“下棋下多了自然是要沒精神的。”陸子周玩笑道,“有時候我也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整天也渾渾噩噩的,是不是會棋藝大進。不然等換了船試幾天?”
趙瑟忙說道:“我可不許你試!都說黃河之水天上來,這幾天一直都等著和你一起看呢!你自己要是睡了還怎麼寫詩給我?不行!不行……”
陸子周笑笑說:“你要讓我作詩,還不如讓我睡覺……我不會寫詩你是知道的。”
趙瑟聞言心中一沉,陸子周和她在一起這麼久了,文章寫過,豔詞也填過,卻偏偏從來都不肯寫詩。無論什麼時候提起這個詩字,他便只有“不會”二字,年初時在二哥的自在園對二哥的狐朋狗友如是作答,如今對作為妻子的自己也是如此作答。倘若他真是不會也就罷了,可是以陸子周之文采飛揚,既然賦得出壯麗恢宏的文章,填得出風流旖旎的新詞,又怎麼會做不出一首好詩來?所謂不會實是不願哪!這究竟是為什麼呢?詩者,言志,難道當真是陸子周和自己無志可言嗎?就像他對那個什麼任才子根本不屑一顧一樣……
想到這裡,趙瑟遲疑了,也不敢再順著想下去。這是不可能的,陸子周是怎麼樣一種狂放的人啊,可知他心裡怎樣想的便必定會怎樣對一個人。陸子周對趙瑟的確是好的,尤其是病重的水|乳交融之後,只除了看不上她的學問。這都是明明白白的!於是趙瑟很是為自己突然而來疑慮難為情,急急惶惶地伸手過去抓住陸子周的衣襟,掩飾似的笑著撒潑道:“那我便拿一缸酒來灌你,灌醉了你自然就會作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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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子周被他說得一怔,繼而大笑道:“好主意!好主意!只是你可怎麼灌醉我啊!”他邊笑邊推開小几,將趙瑟拎到了自己這邊來。趙瑟不肯認輸,便笑著和陸子周扭打在一處。旁邊侍奉的碧玉、青玉和諸侍奴們見這兩人鬧得有趣,紛紛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歡聲笑語伴著春光明媚和青草散發出的澀澀的清洌,一時間倒是暢快非常。
正鬧得高興的時候,秦卓回來了,遠遠地跪下回稟說宿處已經準備好了,小姐這就準備過去嗎?正處在下風的趙瑟這會兒心裡是一萬個念這個臉長得活像瓦刀的管事的好,忙抓住機會脫離了陸子周的掌握,同時還不忘渾水摸魚地撓了人家手背一把。趙瑟坐直了身體,碧玉忙過來替她理好揉得有些亂的衣衫頭髮,她自己又揉了揉剛才笑得有些發酸的粉腮,略想了想才說:“不著急,天黑之前趕到就是了。”
秦卓聽了吩咐,答應了一聲“是”便退到遠處,彷彿是去和護院的頭目,叫做趙典的交代些什麼。趙瑟拉著陸子周去後面的樹林逛了幾步,興致很高地採了幾朵初開的野花回來,說是要編個花環來玩。這個大業註定是未要竟的,誰讓她自己編不成,碧玉要幫忙她又不許,找陸子周幫忙陸子周卻只肯笑著看熱鬧呢。還好綠玉恰巧備好了羹上來,趙瑟便丟開了。
諸人用過了飯,打點整齊了,趙瑟便踏著小廝結實脊背上了自己寬大的馬車。她回望陸子周時,陸子周搖搖頭說:“我仍是騎馬吧,明天換了船還有得憋悶呢。”於是她們便上路前往趙瑟九叔秦合清的好友,山陽姓朱的大戶家去投宿。
朱姓大戶的莊子並不遠,只走了半個時辰便到了,而趙瑟一下車,便被朱府門前的這個雙目炯炯有神的漢子吸引住了。
就在趙瑟這一愣神的功夫,陸子周已經翻身下馬,從車上把她拉了下來。趙瑟被陸子周拉得往前一跌,幾乎扭了腳,方才回過神來,於是心中便不由惱怒起來。心想咱們平時自己在一處怎樣鬧都可以隨你,怎麼當著外人還這樣對我不客氣?遂負氣地甩開衣袖,打算不理陸子周。陸子周卻是不以為意,在與趙瑟往那炯炯有神的漢子走過去的時候小聲說道:“想不到兩淮第一豪俠朱升竟然是你九叔的好友!”語氣很是欣然。
“原來這個中年漢子竟是名動的天下的大俠朱升,難怪子周如此失態。”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