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竅門,都可以成為她們津津樂道的話題。值得注意的是,一部分隨意說出來的活正常情況下都具備一言成讖的潛力。或許是因為,事實上,這些事情往往就是在這種時候決定的吧。
目前上都流行的是高髻桃花妝和十二層到十八層加起來不超過八兩重的滿繡禮服。對於這一點趙瑟多少有點慶幸。雖然她堅定地認為在深秋時節非要穿得讓自己打哆嗦的做法實在有點缺心眼,但怎麼說也要比烏齒赭面的時世妝和露|乳裙更不需要她的勇氣和自我犧牲精神。
趙瑟抵抗著秋露滲入自己面板的寒意,向身旁的碧玉的身上靠了靠。暖和了一點兒,似乎。於是,趙瑟就更加鄙視自己不肯穿太學服去國子監應卯的虛榮心。就在這時候,她路過大哥趙箏平時居住的院落。
趙瑟的大哥趙箏從小就在京都長大,並沒有考科舉,二十一歲的時候依照慣例被授了從五品下的朝議大夫,如今,已經升到了從四品上的秘書少監。以家世而言,勉強也能算作少年得志。上都的名門公子,他完全可以排上一號。
如今,這位公認的風度翩翩的未婚公子正以一種完全不符合他名聲的風采扒著院門探頭探腦。沿著院外青磚路延伸到院牆拐角的地方,同樣有一個偷偷摸摸的小廝,貼著牆避鬼頭鬼腦地探望。他的懷裡還抱著一個藍布包裹,不大,和京都諸省、司、監包公文的包裹沒什麼區別。這小廝,趙瑟識得,正是自己大哥趙箏的貼身侍兒麻雀兒。
麻雀兒四面張望過一陣,回身向趙箏的方向招手。趙箏,怎麼說呢,趙瑟實在不願意用這個詞,但她的確感覺著趙箏是“吱溜”一聲鑽了出來,像一個剛得了手的小毛賊一樣向前疾行。於是,趙瑟從路的另一頭轉出來,大聲叫道:“大哥?是你嗎?等等我!”趙箏的身體明顯一僵,回身望見是妹妹趙瑟,他才大鬆了一口氣。
“是你呀,阿瑟!快來!別喊!”他說。
趙瑟快走幾步,和趙箏並排前行。她笑著問:“大哥,你這是做什麼,怎麼看起來……偷偷摸摸的?”
趙箏這片刻的功夫已經恢復了他上都佳公子的風采。長身信步,揮灑自如,和風細雨,這些是上都最古老的傳統。奇妙的是,它們往往和最新潮的流行風尚一樣受到人們最熱烈的追捧。
“一些公文落在家裡了,回來取。”
“那也不必偷偷摸摸的呀?”
“啊,我在躲祖父大人。”趙箏的聲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嘆息。他說:“祖父大人正在極力促成我和崔家表妹的婚事,只要在家裡見到我就要教導一番。我實在是奉陪不起,只好躲著不回家。”
崔家表妹啊,換了自己來叫便該是崔家表姐。她不就是祖父妹妹的的孫女,虢國夫人崔氏的世女崔灩嗎?她和大哥趙箏從小便很相得的,本該就是天生一對兒,既是議婚如何要躲呢?
趙瑟懷著這樣的疑問望向趙箏,說:“難道大哥你也不想這麼早成婚嗎?可你都二十七歲了呀,又不是我,怎麼也該成婚了!你作什麼還要拖著?”
趙箏搖頭道:“不是拖著,是我不想和崔灩成婚。”
“啊?難道你移情別戀,不喜歡崔表姐了?你怎麼能這樣?不是從小就說好的嗎?”趙瑟大吃一驚。
“也算是吧,我近來的確是有了心儀的女子。”趙箏笑笑說,“何況,為了我這婚事,祖父大人和外祖父大人相持不下,一個要我和崔表妹成婚,一個要我去角逐公主正君。我夾在中間……”
“你說什麼,公主正君啊?”趙瑟急忙打斷兄長的話,“不是說不可捲入公主立君的紛爭嗎?不然去年嘉選的時候幹嘛那麼折騰著要把二哥給傢出去?”
“我是我,趙簫是趙簫,能一樣嗎?你別我和那個流氓放一起說!”趙箏怫然變色。
換過一口氣,趙箏平復了心情,接著說:“此一時彼一時,去年那時候張家的那個張芝玉還沒被冊封為楚王妃,也還沒有生下女兒。如今,她順利誕育皇女,封為壽春郡主,是公主之後皇位繼承人。雖然同是皇上的外孫女,這位壽春郡主可和趙王妃盧文謠生下來的那個邯鄲郡主不一樣,她是有張氏鼎力支援的。如此算來,清颺郡主——咱們家的那位表姑,外祖父那甥女,姑祖母那女兒——雖然是皇姐,長上一輩,卻也幾乎沒什麼勝算了。既是如此,外祖父的意思,便是要在公主身上下些功夫了。不管怎麼樣,她都是儲君,大義名分,不可小覷。”
“公主……不是有徐氏嗎?皇后徐氏……五舅父那裡……咱們不是和徐氏不睦的嗎?”
“有備無患總是好的,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