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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抬頭是面含一似若有若無的微笑。
儘管這個動作的幅度很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它還是被趙瑟撲捉到了。這個表情趙瑟非常熟悉,她自己就經常這樣。毫無疑問,這是一種代表羞澀的表情。趙瑟感到一種理直氣壯地憤慨。陸子周的這首詩,即便是和曲之作,寫得也是略顯過分。於是趙瑟便負氣不去扶陸子周。
元元再次抿了抿嘴唇,呼過一口,再次捻動琴絃,眼含秋水一般地望著陸子周和曲吟唱:
揚清歌,發皓齒,北方佳人東鄰子。旦吟白紵停淥水,長袖拂面為君起。寒雲夜卷霜海空,胡風吹天飄塞鴻。玉顏滿堂樂未終,館娃日落歌吹濛。
月寒江清夜沈沈,美人一笑千黃金。垂羅舞縠揚哀音,郢中白雪且莫吟。子夜吳歌動君心。動君心,冀君賞,原作天池雙鴛鴦,一朝飛去青雲上。
吳刀翦綵縫舞衣,明妝麗服奪春輝。揚眉轉袖若雪飛,傾城獨立世所稀。激楚結風醉忘歸,高堂月落燭已微,玉釵掛纓君莫違……
歌神元元一旦開腔,果然不為凡音所有!滿場眾人心中大約只有三句讚歎可在胸中迴盪:好歌!好詩!好曲!
滿場眾人自然決不包括趙瑟,她很不滿意地小聲嘀咕:“沒覺得這詩有多好,這是子周寫的最差的一首詩了!”
歐陽憐光回顧趙瑟,小聲對趙瑟說,大約是一種彷彿不可救藥的語氣:“阿瑟妹妹,詩這個東西不是隻看辭藻意境的。筆力,關鍵是筆力,你可得記得啊……”
趙瑟這時候看歐陽憐光頗有點兒同仇敵愾的滋味。於是歐陽憐光的笑容在她的眼裡突然誠懇了許多。
這個時侯,在陸子周醉眼惺忪的視線裡,且彈且唱的歌神元元宛若一朵正在綻放的嬌豔牡丹,旋轉飛舞著,次第展開一層又一層的花瓣。
他就這樣撲到在地,因為醉酒。
“沒昨天唱得好啊……”在栽到之前,陸子周這樣小聲嘀咕著,神情彷彿極為挑食的任性孩童坐在桌前。
在這一剎那,一種近乎於絕望一般的心情伸展開觸角佈滿趙瑟的心。這個時候,她如果還聽不出來這個眼下正在彈琴吟唱的女人就是昨天半夜高歌“殺人遼水上,走馬漁陽歸”的不速之客,那她就是真傻了。
趙瑟的第一反應就是把陸子周從地上拉起來,挽著他的臂彎抓緊他。在做這一切的時候,有人輕拍她的脊背。趙瑟本能地回首,還是歐陽憐光,
這個女人稍微遲疑了一下,還是湊到她的耳邊說:“阿瑟妹妹小心一點吧,秀侯正看著你呢。他在算計你呢,相信我吧。到目前為止,他算計過的人還沒有一個不是心甘情願地自投羅網呢。當然,如果我不算在內的話……”
趙瑟的目光順著歐陽憐光視線所指的方向飄去。果然見一個長身玉立,連整個頭都被面紗遮住的男子。即使是隔著厚厚的面紗,趙瑟彷彿也能感受得到他宛若烈火春潮一般的眼神。她非常驚詫地再次轉頭去尋覓歐陽憐光,卻只在大門處捕捉到了歐陽憐光和晉王一同離去的背影……
禁足
元元和歐陽憐光是決不可同日而語的!
這一點,趙瑟很清楚。惟其如此,她才恐懼,她才沒有閒工夫去搞什麼憂愁哀怨之類的情緒去裝點她和陸子周的世界——就像陸子周告訴她歐陽憐光是她的舊情人時,她所做的一模一樣。
對於男人的愛情與忠貞而言,新情人毫無疑問比舊情人要有威脅力的多。
當馬車車輪硌到偶爾也會在朱雀大街上出現的小石頭上帶起一陣顛簸的時候,趙瑟微微嘆了口氣。這個時候,陸子周因為沉醉睡在趙瑟腿上,臉朝下,深埋於她盤蜷著的腿彎。
望著這樣憨態可掬的醉容,趙瑟想:“如果不是恰好有清河翁主這樣一群瘋女人,如果不是這群瘋女人把陸子周灌醉了,恐怕自己永遠都不會突然想到陸子週會對什麼其他的女人有好感吧!因為陸子周假如清醒著就絕不會主動去做這樣風光無倆的事兒,更不會主動去寫詩誇一個自己妻子之外的人”——現在再懷疑陸子周對元元的好感是毫無意義的,很多時候,女人的感覺往往是比真實更加真實的明證。
“像陸子周這樣的男人,如果他是清醒著的,你敢說你能透過他的言語來窺測到他的內心嗎?”趙瑟這樣反詰自己。
幸好他喝醉了。這樣,他對元元的態度,從昨天半夜“殺人遼水上,走馬漁陽歸”慷慨激昂到今天晚上“美人一笑千黃金”的不吝稱讚才有了一個完整的脈絡。
趙瑟知道,僅憑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