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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趙瑟想:你總該給我留一點兒讓我也搭搭吧?
事實上,趙瑟只來得及向外面大喊一聲:“別進來!”
當然,這話只能起到反效果。這倒不能冤枉人家開門的陳尚宮不聽話,人家開門的動作和趙瑟的聲音是一起的。一聽到裡面喊,一看見裡面是怎麼回事,人家陳尚宮立即就把開啟的門使勁往回拽,其品德堪稱為老而尊的典範。
問題是,門外不只人家陳尚宮一個人啊!
兩邊人拿眼隨便一瞟,便知道這是有大熱鬧可看了。看熱鬧這種事,無關貴族草民,誰都得人人奮勇,各個當先。於是乎,一大群“大人們”以優雅的儀態湧進了房門,倒把“始作俑者”的陳尚宮和作為主人的燕王夫婦給擠到了後面。
趙瑟遠遠地看著陳尚宮那白髮蒼蒼的老頭汗如雨下,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地站在那裡發愣,全身上下都像寫著追悔莫及四個大字,那模樣,就差一頭撞到門柱上以死謝罪,忽然覺得很有趣。她想:我和傅鐵衣這被抓的人還沒怎麼羞愧難當呢,您老人家“捉姦”的怎麼倒是先抹不開面子了?
盧文瑤越過趙瑟粉肩,瞧著後面傅鐵衣那張晦氣到極點的臉,大約解氣很,大半輩子的仇怨似乎都為之一掃而空。她笑著四顧,也算是為趙瑟和傅鐵衣解圍吧,說道:“到底少年風流,美不勝收。咱們就別再這兒圍著了,在看傅侯可就真要惱了。我倒是打得過他,你們打得過嗎?走吧!走吧!”
她轉而對趙瑟施禮道:“趙小姐,著實是唐突了,您別在意。過了年,置酒給您和傅侯壓驚。”
趙瑟現在這模樣,怎麼也沒法鄭重回禮,只好厚起臉皮來,點頭示意,胡亂交代一句:“見笑了……”
盧文瑤於是拍拍還在與呆頭鵝努力並列的陳尚宮,幸災樂禍道:“請吧,陳尚宮,咱們上花廳稍坐。您就是再急著向陛下覆命,總也要讓趙小姐披上件衣服才好問吧?”
陳尚宮不知道哪根筋搭得不對,竟然將盧文瑤的手往使勁外一掄,狀若瘋狂,跳著腳大罵道:“傅鐵衣,你!你!你好!你怎麼能做出這等罔顧廉恥,失德敗行之事!陛下對你的厚望,你就這樣辜負!”
眾人都看得呆了。陳尚宮啊,那可是坐了二十來年內官署第一把交椅的人物。老兒成精的老匹夫了,怎得會為一妝見慣不怪的風流韻事如此失態?倒真沒想到,他還挺古板,這麼看重男子的德行!可是,即便如此,他自作他的衛道士,傅鐵衣要如何又和他有什麼關係?人家又不是婚後私通,哪條律法也沒犯哪?
傅鐵衣在後面捅了捅趙瑟的腰。趙瑟知道,這是叫她迎頭痛擊的表示。趙瑟只好自認倒黴,沒辦法,誰讓他們是光著身子讓人家堵到床上的呢?不管什麼要死要活,千難萬險的事兒,都可以把男人扔到前面去頂缸,一點兒都不丟人,可要是在床上還指望男人,那可就忒說不過去了。
趙瑟挑了挑眉,冷哼道:“尚宮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男歡女愛本來就是最光明正大的事,有什麼罔顧廉恥,失德敗行之說?難道我趙瑟是勾引了有婦之夫嗎。恕在下駑鈍,可不知道傅侯他還和其他什麼人有婚約哪!”
燕王在一旁瞎點頭,很醇厚地應道:“是啊,陳尚宮,您老這次真的是有點兒性急。前半夜傅侯過來的時候,剛跟大家提了他和趙家小姐已有婚約……”
陳尚宮瞪了燕王一眼。燕王小時候就是這陳尚宮教養大的,積威猶在,頓時闔上嘴巴。陳尚宮換了口氣,漸漸按捺下怒火,終於恢復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樣子。他肅然說道:“現今可是太皇太后他老人家的國喪期,談婚論傢彷彿乃是死罪。”
趙瑟心道你嚇唬誰呀?她還沒想出怎麼反駁,原本站在一旁抱胸看熱鬧的韓國夫人卻冷笑著搭腔道:“不能談婚論嫁又不是不許男歡女愛,人家又不是今天的婚禮,你知道人傢什麼時候訂的婚哪?”說完,竟是一揮袍袖,當先出了房門。眾人也都跟著散場。陳尚宮嘆了口氣,將他那已然抽縮成三角眼的丹鳳眼掃過趙瑟,在燕王的殷切陪同下走了。趙瑟感受到一股讓她恐懼的寒意,莫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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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關上,又開啟。五音和幾個侍奴以托盤捧著趙瑟和傅鐵衣的衣飾進來,請他們起身。後邊七八個宦者捧著一應洗漱之物,大約是盧文瑤的好意。傅鐵衣隨便拉了件外袍披上,取了裡衣要給趙瑟套。五音搶過來道:“侯爺你還沒和小姐成婚呢,還是小人來服侍小姐吧。”傅鐵衣點點頭,遞了裡衣給五音。
趙瑟皺眉問道:“不妨事吧?我是說李六塵的事……那位陳尚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