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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賣藝……趙氏的長輩對其採取了縱容的態度,於是大道直行,只十天,就開張了。
在這一天黃昏,秀侯正式回覆了趙瑟邀請,同意第二天與她共上終南山賞雪。為此,秀侯府中新送來的宦者們做了一整夜的準備。
在這一天的黃昏,作為皇帝耳目的飛魚衛成了最卑賤的苦力。他們用了一晚上的時間在終南山的一角弄出了一場小型的地震,巨大的山石滾落下來徹底毀了道路。於是,第二天一早,必然途徑此處的傅氏親軍為了準時到達灞河,不得不改變預定的行軍路線,從終南山中穿行而過。
異夢
“秀侯,能不能……傢給我?”
趙瑟說出這句私下演練了很多遍的臺詞的時候,還是沒能按照原定計劃抬頭直視秀侯李六塵大海一樣的眼眸。對於這一重大失誤,趙瑟覺得自己特別有理——她哪敢看李六塵的臉哪?那種近乎於神蹟的東西,僅僅只是掃一眼,就可以讓人心神盪漾,久久不能平息。對於直視秀侯說出“請你傢給我”之後自己會不會一時糊塗假戲真做,趙瑟實在是一點把握的都有。所以。臨上場,她臨時把這句本應該情深意重的“求婚”改成了垂頭低語。
當時,秀侯李六塵正在烹茶,一些梅花的花瓣正落在他的手背。在羊脂美玉一般肌膚的襯托下,梅花鮮豔得愈加奪目。聽聞趙瑟語調刻板的求婚詞,秀侯的手不由一抖,幾乎將長柄的茶盞掉進鍋裡。他停了一下,微微抖動著又長又密的睫毛看著花瓣從自己的手背滑落。之後,他便又不動聲色地煮起茶來。
趙瑟等了半天,不見秀侯有動靜,以為是自己聲音太小了人家沒聽著。於是,她又提高聲音說了一遍:“秀侯,你傢給我吧!”當然,這一次,她還是沒敢抬頭看李六塵的臉。
“嗑噠”一聲輕響,是茶盞輕輕放到案子上的聲音。趙瑟的心不知怎的一陣發緊。
“為什麼呢?”秀侯問,語調就像天上飄忽的雲彩。
“啊?!”趙瑟愕然抬頭,吃驚地瞪大眼睛。
她在心裡暗暗叫苦:不是你死乞白賴非要傢給我的嗎?我說我取你,你不是應該歡呼雀躍嗎?為啥還問我為什麼呢?我怎麼知道為什麼!我又不是真要取你!你問這幹嘛!
秀侯的臉上帶著溫和與圓潤的光澤,嘴角含著一些若有若無的笑容,就像那種禮節性質的,眼眸裡流轉著一些疑問,眉毛微微向上挑起。
趙瑟發誓,她真的不是想這麼仔細地去看秀侯。可是,可是,秀侯這個人,只要看一眼,目光就再也無法再移走。趙瑟心如鹿跳,幾乎無法思考。
“為什麼呢?”秀侯又問了一遍。
趙瑟愈加緊張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道:“你很美……很美啊!一看見你,我就恨不得……恨不得……恨不得和你一起去死。我不是拒絕你……那時候,你向我求婚的時候。我是想我答應了別人……是……是家中希望我能把正夫的位置留給傅鐵衣……就是那個范陽節度使……”
說到後面,連趙瑟都佩服起自己胡言亂語的本事。她索性閉上眼睛,信口胡謅起來:“我想我總不能委屈你吧。你這樣神仙一般的人物,是應該被所有的人都捧在手心的。何況,我怎麼敢答應你?我這樣一個女人如何能配得上你!你就是皓月之光,我卻連螢火蟲都不是。我真是自慚形穢。以後你來找我,我都不怎麼敢見你,實在是怕再見到你,我就沒有勇氣去拒絕第二次。後來,你要殺我二哥,我不得不去求你。那一次見到你,我就再也沒辦法把你拋到腦後了。我真的離不開你……”
趙瑟估摸著差不多了,便停了下來。眼中含著些淚水等著秀侯答覆。她這一套話,大有來歷。乃是由那天她二哥趙簫去調戲秀侯時聽到的當初的柳氏公子、如今的公主側君柳桓拉著秀侯的衣襬訴說衷腸之時所說的話改頭換面而來。趙瑟和趙簫商議時以為,這等話必定是秀侯聽慣了的,決計不會起疑。
秀侯笑了笑,笑聲雖然好聽,入得趙瑟耳中卻引來她一陣心虛。
“不是的……”秀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完全沒有先兆的,他抬手托起趙瑟的下頜,強迫她看著自己,緩緩綻開一個笑容。於是,完全沒有準備的趙瑟像是被拋進蛛網的蝴蝶,連翅膀來沒來得及呼扇便徹底淪陷了。紅暈緩慢地從她的脖頸爬上面頰,如同曇花綻放一樣一瞬間將她點染得風情萬種。她的眼角眉梢漸漸靈動起來,有一種叫做“眉飛色舞”神采在她的容顏上愈見清晰,有一種被形容為“沉醉”與“痴迷”的波光盪漾在她的眼眸中流轉。
“傢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