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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行事,卻是踐踏趙氏的榮耀。
總之,趙瑟很為難。可是,為難也得見。
宣化二十四年四月初一,大吉,趙瑟與未來的婆婆相會於趙氏恢弘龐大的府院群之正廳,見面的過程無論如何稱不上愉快。
原陽趙氏的正廳極為寬敞,形制與四家七氏其餘大士族之家的正廳一樣。上首為主位,東西兩側是連綿延伸的門口的地席,地席之間,則是一人合抱,雕刻著鎦金牡丹的大柱子。趙瑟獨自一個人坐在上首,族中其他的長輩不適合在這種情況出現。五音跪在她的旁邊,三十二個侍奴半環繞著站在她的背後,廳堂東側,隔趙瑟座位一張地席遠的地方,陸子周正坐著。稍下的位置,趙瑟所有在上都的侍側分開站在東西兩側。其餘的侍奴每隔五步一人垂頭站在柱子前面。
管事趙蘭月引領傅鐵衣的母親來到距趙瑟六尺遠的位置,請她坐下。那裡已經準備好了坐墊。傅鐵衣的母親還帶著兩個彷彿是貼身僕役的男子,都很年輕,裝扮得很光亮。他們便都跪坐在傅鐵衣母親的身後。
趙月蘭曲下一膝,以雙手的中指與食指並在一起撐著地面,恭聲稟告道:“啟稟小姐,傅家的老太太前來拜見!”
傅老太太輕輕咳嗽一聲,低聲道:“老身特來給趙小姐問安。”當然,話是這樣說,這一禮卻是不用拜下去。
倘若按照禮儀而言,趙瑟只需回禮道:“煩勞傅太太,小女實在愧不敢當,請用茶。”喝完茶,再站起來送一送就算是完了。但趙瑟既然答應了傅鐵衣,便不好在與平常的立即對待他母親。
於是,傅家太太話音一落,她便索性從五音手上拿過茶,走下座位直接坐到傅太太對面,親自遞了茶去說:“您太客氣了,過些日子行過嘉禮,您也算是我的母親了,實在不必如此多禮。請用茶……”
廳中眾人俱是大驚失色,連陸子周都輕輕皺了皺眉。這明顯是超過平時太多的禮遇,一旦傳出去必將成為大士族的笑柄。好在趙月蘭經驗老到,一驚之後很快穩住心神,搶著接過茶敬給傅太太,道:“您請用,嘉禮定在六月,到時傅太太該已迴轉家鄉,不能觀禮,這杯茶本來也該是我家小姐先敬給您的。”
傅太太因為驚喜和興奮,面頰閃過一陣紅暈。不過她臉上皺紋多,不好看。她頗為忐忑得接過茶,看了一眼趙瑟,才欣然喝下。此時趙瑟雖然也覺得自己略顯魯莽,但既然都坐到人家對面了,不好轉身就走,便索性把這人情送大一點,反正將來儘可找傅鐵衣討要回來。
於是,趙瑟便隨便和傅太太聊起來。兩個人其實也沒什麼能聊的,勉強能說說的也就是傅鐵衣。其實主要是傅太太說,趙瑟笑著聽。或許是過分的禮遇最能讓暴發戶得意忘形,原形畢現。傅太太說的口沫橫飛,越來越是興奮。趙瑟不由的大為同情與佩服傅鐵衣——出生在這樣的家庭,有這樣一個卑微的母親,他要取得今天這樣的成就需要什麼樣艱辛的努力啊!
就在趙瑟忍無可忍,決定立即結束這場會面的時候,傅太太竟然兀地將自己聲後的兩個侍僕拉到前面,真虧她哪來那麼大力氣。她興奮地道:“趙小姐,你看這兩個男孩子怎麼樣?這都是鐵衣的表弟,就是他舅舅家的孩子。不如像鐵雲一樣給你作滕,陪著我家鐵衣一起傢過來?他們母親祖上清白極了,祖父還做過一任縣令……”
趙瑟目瞪口呆,勉強道:“這不合適吧?”
傅太太卻是有理得很,指著陸子周道:“有什麼不合適的?你先取的側夫家裡還不是就是個商人……”
趙瑟終於明白為什麼士族要用各種各樣傲慢的態度將那些出身於低賤的姻親隔得遠遠的。這個女人,簡直就是無知的村婦!趙瑟忍住怒氣,笑笑問道:“這件事情,傅侯他同意嗎?”
傅太太一愣,卻立即嘴硬道:“怎麼不知道,這本來就是我們鐵衣的意思!”
趙瑟便收了笑容,霍然起身道:“您且先坐,我還有些要事,去去便來。蘭管事,替我好生待客。”她走了幾步,復轉身向陸子周招手道:“子周,我有些事要問你,你和我一起來……”兩人挽臂而去,霍西樓、俞懷英等人便趁機一起退了出去。
趙月蘭看著俞懷英的背影,搖頭對傅太太道:“老太太,我們下人說話粗魯你不要見怪。便是我家小姐身邊服侍的侍郎家中父母都要有五六品的官階。您這樣隨便拉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拾來的貓兒狗兒便要給侯爺做陪傢的滕,你讓侯爺日後如何自處。便是您不覺得委屈了自己的兒子,我們趙家還不能低了將來院君國公的身份呢!”
傅太太拿著茶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