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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喝茶。
傅鐵雲極敏銳地撲捉到了陸子周心中的不安。於是他放下茶碗,以看似安慰,實則揄揶的口吻說道:“子周哥哥,彆著急,就算其他什麼事情你都可以幫瑟兒姐姐安排妥帖,生孩子的事恐怕還得她自己來。”
傅鐵雲那孩童一般清純的聲音與趙瑟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交響輝映,宛若殘陽如血。陸子周的心猛跳兩下,漸次恢復平靜。他看了傅鐵雲一眼,沒有說話,手指無聲地扣著茶碗。
當時,苑國夫人正死死攥著自己國公的手,連聲說著:“不妨事的,不妨事的……瑟兒這是第一次生育,理當叫得格外慘些……我當初也是這樣的!是吧,國公?我那時嗓子都叫啞了,好像都昏過去了呢!後來還不是順順當當地生了那麼多!”
相比於安慰在場的眾人,苑國夫人這一番話更像是在安慰她自己。很明顯,她也被帷帳之後孫女過於嘹亮的嚎叫聲搞得六神無主。於是,原本在產房外等待的經驗遠比長久以來都是作為生產者的芫國夫人更為豐富的她的國公,她的丈夫們也跟著緊張起來。這些習慣於看著成千上萬的人慨然送死,眉頭都不會眨一下的大人物們,這些習慣於將成千上萬的人的徹底消失看做是死亡人數最後幾位數字的大人物們,原來都無法承受住一個女人慘叫的重量。苑國公扯開了自己的衣領,三叔公拿了個茶壺去了院子,四叔公則說起趙瑟幼年時的趣事。至於趙波,他不顧產婆極不贊同的目光,極力慫恿陸子周進去瞧瞧……
慶祝的儀式和宴席都準備妥帖;報喜的帖子——一份兒男孩兒的,一份兒女孩的——都已經寫好,疊在賬房的桌子上如同名匠的工藝品;遣去各處報喜的僕役整裝待發……士族新一代的第一個孩子降生時往往有著無數繁雜的禮儀和慶賀,常令管家的夫主們焦頭爛額。而今,在趙氏,一切都井井有條,只是,孩子卻還沒生下來。
那些一貫號稱“即便嬰兒是橫著躺在母親肚子裡,咱也能把他活著拉出來”的大夫和產婆們終於承認他們並非神靈在人間。為首的大夫掀開帷帳走出來,後面浩浩蕩蕩跟著其他的大夫,產婆在留在裡面陪著趙瑟尖叫。大夫們一律蒼白著臉色,以他們那個行業所特有的委婉向眾人表達這樣一個幾乎大家已經知曉的事實——“夫人,小姐她,恐怕是難產……”
芫國夫人一直以來都喋喋不休的自我安慰噶然而止。她的神態與語氣都帶著優雅與高貴。她微微側過臉,訝然問道:“難產?難產是什麼意思?”
大夫們無法承受芫國夫人平淡話語之中意味深長,如同壓倒脊樑的駱駝一般跪倒在地。他們面頰上的肉明顯因為巨大的恐懼不停地顫抖著。為首的大夫結結巴巴地回答道:“意思就是說……就是說……大人和孩子,夫人您只能要……一個……”
“廢物!”在苑國夫人沒有作出決定之前,苑國公攥著為首大夫的衣領將他拎起來,復又重重地扔出去。如苑國公那般儒雅自持之人,竟會如此動手,可見其是何等的氣急敗壞。他怒道:“兩個都要!有一個出了閃失,你們全都陪葬!”
大夫苦著臉道:“便是國公誅小人九族,小人也是這句話。羊水早就破了,胎位也正,可孩子就是不出來。倘若大人再不決斷,孕婦體力不濟,失血過多,孩子也要憋死。小人恐怕……”
陸子周心念一動,剛要說話。傅鐵雲已然冷笑著說:“自然是要母親!孩子值什麼?要雞蛋不要會下蛋的母雞,傻瘋了嗎?”
道理也當如此。芫國夫人嘆了口氣道:“命當如此!罷了吧……那孩子,便盡人事,聽天命罷……倘使保住了,賞萬兩黃金!”轉而又厲聲道:“大人不能有絲毫閃失,否則便烹了爾等盍族老小!”
這群大夫慣為貴女助產,大約類似的狠話也是聽多了,並不見如何慌張。聽見保大人的話倒是齊齊鬆了口氣,互相扶持著站起來,匆匆施過一禮便要鑽進帷帳。
陸子周卻在此時橫過一步,阻攔住大夫。他向芫國夫人夫婦深施一禮,鄭重道:“祖母大人,祖父大人,可否允子周隨大夫一起進去!”
苑國夫人與苑國公一起皺眉。三叔公也說:“子周你心切瑟兒,我明白。可是產房還是不要進了,大不吉利。男子陽氣過重,本來就不許進產房!”而眾位大夫更是紛紛用極不屑的眼光瞪向那位公開搶他們買賣的無恥傢伙。
陸子周道:“昔年子週年少之時,也曾悉心鑽研助產之術。進去看看,或者可有把握叫瑟兒母子平安。”
傅鐵雲橫了陸子週一眼,笑了笑,大約是怪陸子周多管閒事的意思。他站起來說道:“子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