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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適得其反怎麼辦?而且沒有朝廷的命令,沒有經過主上的首肯,怎麼能私自發動進攻?挑起亂子誰負責?”地方官員們如是問道。
“大人們,請注意,我說的是進逼不是進攻。”歐陽憐光不屑地駁斥道。對於這類指責,她見得多了。那是駕輕就熟,舉重若輕,當即便侃侃而談道:“請記住,向利州劍閣一線集中兵力,是正常的軍事調動,不是進攻。我是主上欽命的漢中督軍,漢中一地的軍事如何部署,正是我職權範圍之內的事。自然所有一應事務及後果都由我歐陽憐光全權負責,諸位只要聽命行事即可。我想,主上既然命我主持此事,就是給了我這個權利!”
要是葉十一聽到歐陽憐光這番話,大約得在心裡後悔:果然是一點權利都不能交到歐陽憐光的手裡!
給歐陽憐光一個支點,她能翹起整個地球。
地方官們同樣是腹誹不已。是啊,正常的軍事調動。可你這一調動,立即就形成了大舉進攻劍閣的假象。巴蜀能沒有反應嗎?你就能保證人家的反應不過激?要是萬一人家沒能像你想的那樣乖乖談判,反而奮起反抗了呢?退一萬步講,幾萬軍隊上人家門口列隊示威,有點小摩擦再那正常不過了。然後摩擦變成戰鬥,戰鬥升級成戰爭,於是和平吞併巴蜀就此吹燈拔蠟,成為妄想——然而腹誹之所以是腹誹,就在於不能說出來。既然歐陽憐光宣示了她的權利並明確表示將為此負責,那麼地方官們不能反對了。事實上他們也無法反對。他們可以越級上奏朝廷——當然,這本身就很有風險——但在葉十一親自阻止歐陽憐光之前,他們只能聽命行事,於是也就無話可說了。
駐軍將領們也有一些疑慮。和文官不同,武將們並不大關注政治後果與責任,但是,他們得考慮戰爭怎麼打,以及能不能勝利的問題。漢中的駐軍,主體上是越鷹瀾駐守大散關時期作戰帶出來的軍隊。在越鷹瀾的影響下,作戰思路非常正統,講究的是不打無把握之仗。歐陽憐光要求進逼劍閣,他們就要考慮萬一蜀軍出兵怎麼辦。是退是打?如果退,那形成大舉進攻假象從而向巴蜀施壓的目的就失敗了。可如果打——那你還不如真的下令進攻呢!至少咱肚中有糧,心中不慌啊!現在明擺著沒有援軍,就漢中這幾萬軍隊,扔巴山蜀水那連聲響都聽不到。打劍閣,那就是送死!
“笨蛋!”歐陽憐光大約心情很不錯,聽完武將們的控訴立即就笑了,說道:“誰說要你們真格攻下劍閣打進成都去的。威懾,威懾懂麼!當然,一鼓作氣攻進成都的姿態還是要的。如果蜀軍進攻,我們當然要反擊,這是理所當然的。如果蜀軍出戰,就索性攻打利州,擺出正面進攻劍閣的姿態!不要怕天險。不是有一句話叫做馬革裹屍嗎?為了主上的大業捐軀,正是吾輩之榮耀。”
將軍們都傻了。不怕領導有文化,就怕領導太有文化。由文官思想而發起戰爭並不可悲,可悲的是要你去執行而你還不能反抗。於是,將軍們也沉默了。
就這樣,丙戌年元月初九日,抱持著“雖然陸子周也是搞政變的行家裡手,我也相信他有自己獨立完成的能力,但既然時間如此緊迫,我還是幫他一個忙好了”這樣一種心理,歐陽憐光謹慎地按照自己的職權範圍,恰到好處的將漢中一地全部兵力共計六萬人(包括老弱兵殘及不在編人員)壓到了巴蜀國門的前沿陣地——利州,以有窮的兵力成功地發揮出了無窮的聲勢,只差悍然發動襲擊這最後一步。
歐陽憐光陳兵利州的訊息傳到成都,陸子周看向素何元彭的目光幾乎是憐憫的。歐陽憐光的計謀不是一個還不滿二十歲的孩子所能應付的了。陸子周很清楚,歐陽憐光的做法無疑是對他本人有利的,然而他也有他的為難與矛盾之處。於是,在這件事上,陸子周保持了沉默。當然,他沉默與否都只是影響心情而不影響大局了。
這個時候,巴蜀的權力中心成都正處在如火如荼地內鬥之中。土著一派推出素何元彭,坐鎮王宮,掌握著元元生下來的孩子,巴蜀土著世代積累的龐大財富,還有素何平掌控著的規模龐大的衛軍;土匪一派以羅小乙為首,背後有隱居在怡園的陸子周暗中操控,掌握著蜀地之內真正能打仗的野戰部隊。短時期內,佔據上風的是土著一派。土匪的野戰軍雖然能踏平一切,但畢竟要分守各地,留在成都的也就有限了。土著的衛軍雖然無用,但的確是人山人海地戳在王宮外面。而況元元屍骨未寒。大姐的百日都沒過,就殺人家的丈夫,搶人家的兒子,如果沒有正當的理由,這事兒就算是土匪也是不好乾的。
在歐陽憐光的推動之下,成都兩派的鬥爭立即就上了一個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