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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轉過頭,下巴上短短的胡茬讓人很有想摸上去摩擦的衝動。女人懶懶地靠著椅背,頭側歪著以三兩根手指支撐,卷得又細又長的大麻煙夾在指間,眼睛裡射出慵懶的貓似的光。她翹腳坐在哪裡,寶藍色的鞋抵著桌子腿兒,鞋尖滴溜溜一顆珠子潤澤無比。
男人衝女人微笑,女人在桌子上向男人伸出手。男人是傅鐵衣,女人是趙瑟。
“我在想,‘衣冠文物,盛於江南;文采風流,甲於海內’這一句評語真是不錯。錦繡金陵,風雅之藪;秦淮風光,十里珠簾。果然名不虛傳。”他說。他只一步就邁到了桌前,坐下了握住了趙瑟的手。
趙瑟扯著嘴道:“不過是商女不知亡國恨罷了。”
傅鐵衣拿竹筷夾了一筷子素乾絲,口中道:“何必這麼說。升斗小民所求不過一朝溫飽,一夕歡愉,得過且過也在常理。何況亡國之說,倒還遠遠未必……”
趙瑟擺擺手道:“何必掩耳盜鈴。大鄭天下,名存實亡矣。”她自嘲道:“便是江南這半壁江山,號為大鄭正朔,實在是我趙瑟的江南。而與其說是我趙瑟的江南,又不如說是……” 她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
傅鐵衣放下筷子,一正顏色,認真問道:“瑟兒,將來你是如何打算的?”
“打算麼?”趙瑟將翹著的腿放下來,端正了坐姿,看著傅鐵衣,道,“你們不是都替我打算好了麼?”
傅鐵衣目光一黯,手上抓緊了些,道:“瑟兒,對不起……”
“不用抱歉,我又不是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哪裡還能因為這個怨你。只是……”趙瑟抽出手來,說道,“我實在沒想到,你不遠千里萬里的趕過來,竟然是為了替他做說客。我還當你是想我了呢……至少總應該想女兒了吧?”
“並不是不想你……”傅鐵衣非常狼狽地解釋道。
趙瑟卻只笑吟吟的看著他不說話。
傅鐵衣嘆了口氣,只得說道:“瑟兒,是時候了,和葉十一和解吧。”
“哦?”趙瑟只說了這一個字。
傅鐵衣點點頭,迎上趙瑟的目光,狠了狠心便一口氣說了出來:“是的,現在是最好的時候。葉十一剛剛統一北方,還沒有力量立即出兵。而你還擁有幾乎完備的江南。南北勢均力敵,這時候談判,不存在誰向誰低頭,誰對誰留了情。也唯有這一刻和談,你才可以站在和他完全平等的位置上。光明正大的、堂堂正正的成為帝王,主宰天下啊。現在的形勢,你和葉十一一旦聯合,天下就是你們的。可如果繼續鷸蚌相爭,就很有可能將天下拱手讓給巴蜀的元元。你和葉十一之間並沒有什麼了不得的仇怨非得決裂不可,為什麼不言歸於好呢?不要再任性了,瑟兒。”
“我和葉十一之間有沒有了不得的仇怨,是不是非決裂不可,這可以不管……”趙瑟站了起來,身材向二八少女一般靈巧。她身體一旋便站到了傅鐵衣的椅背以後,彎下腰來,雙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邊輕聲道,“可是,曹大怎麼辦?”
大麻煙瞭起的煙霧在傅鐵衣的眼前彌散。他嗅著那傳說中欲仙欲醉的滋味,只覺得辛辣無比。
“你不說我也知道什麼意思,”趙瑟自顧自地說道,“二哥前些日子有一封信,說的話和你差不多。他勸我最好是把曹大扔到戰場上去。這樣能讓他死得快,更死得漂亮。”
“阿傅,”趙瑟的眼淚默默地留下來,“既然你們明知道會這樣,當初為什麼又要勸我取他!”
傅鐵衣沉默半響,終於道:“此一時彼一時。”
江南獨立了,他已經沒用了。
趙瑟無聲地笑了。她抽身離開傅鐵衣,站到窗前向外面眺望。天已經全黑了,秦淮河上一盞盞花燈升起,金粉樓臺鱗次櫛比,畫舫凌波,槳聲燈影,好一派如夢如幻的美景。
“阿傅,你還沒有遊過秦淮河吧。今晚我們兩個一起,好好去玩一夜。”她掐掉了大麻煙,回過頭說。
風月
秦淮河兩岸的酒樓,大多後門通著石級,可以徑直登船。華燈初上時分,河上熱鬧極了。大至容納百人可以開宴會的畫舫,小至只載三兩客人的“七板子”,俱是張燈結綵,絲竹聲響。因為時辰還早,它們大多數還都在泊著,只有小半在河上往來穿梭。來秦淮河作樂的人呼朋引伴,一群群地擁上彩燈閃耀的畫舫。夜還沒有到最繁華處,就已經是處處鼓樂,處處歌聲,處處喧囂了。
趙瑟和傅鐵衣攜著手走下齊芳閣,早有隨從找好了小船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