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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媛便道:“也好久沒有人叫過我張姐姐了,大約也是我做了侍中之後。”
於是兩個人便一起笑了。侍中大人和中書令大人的笑彷彿和上都街頭結伴採買衣服首飾的女人們在一起時沒什麼兩樣啊。
趙瑟便擒了張媛的袖子道:“張姐姐,我想請你做個媒人,等下個月陛下給十一封了侯,便替我上門去向十一提婚。你是知道的,十一在上都並沒有什麼相熟的人。你是張大都護的同宗,又是張氏的族長,替我們做這個媒人再也合適不過啦。”
張媛想了想道:“你開了口,我自然是當仁不讓。不過你何不直接請陛下賜婚呢?現在河東節度使的聖眷正隆,你去求,陛下絕沒有不允的道理。”
“賜婚?”趙瑟訝然道;“沒這個必要吧!”
張媛嘆了口氣道:“河東節度使的家世背景、脾氣秉性怎樣你比我清楚,我們這樣的人家……有皇帝賜的婚書終究是要好一些的。瑟兒,我對十一的感情你是知道的。他既然決心傢你,我就希望你們能過得好,他跟著你能快樂。”
“張姐姐……”趙瑟不知說些什麼好。
“好啦,不說啦,你回去吧。”張媛拍了拍趙瑟的手道,“真要我做媒人,到時候說話便是。只是莫要忘了婚禮上請我喝一杯喜酒。”
張媛一擺手,她身邊那叫小三的侍從便牽過馬來,屈下一膝躬請張媛上馬。
於是,張媛與趙瑟各自行禮,就此別過。
回到驛站,趙瑟牽著十一的手,踏著曼妙的步子劃了個圈兒。十一也很高興,像很多年前那樣抱著趙瑟從空中掠過。
他們被巨大的喜悅衝昏了頭腦,封侯、成婚,他們為了屬於他們共同的成功激動不已。在十一,封侯、成婚與成功是三位一體的存在。他曾經一直認為他最大的追求正在於此。它是模糊的,流淌在血液裡的,令他亢奮的。還有什麼能拿來形容他得到這一切前的心情呢?而在趙瑟,她無疑同樣快樂與幸福。除了終於得到了十一之外,更重要的是,大鄭三百餘年的歷史,有哪一個士家的女兒能做到她這樣的事?還有誰能質疑她的偉大呢?
你是我最偉大的作品,我的愛人!
趙瑟開始將火一樣的熱情投入到她的婚禮籌備事宜上。似乎只有如此,才能宣洩他們的愉悅之情。對於還沒有定下婚書情況來說,這無疑是有一點兒太性急了。但是沒有辦法,婚書的事情必須等十一封侯。封侯,才能立下家廟。門閥趙氏是不可能和沒有家廟的人家訂立婚書的。
趙瑟和十一更加親密了。不僅體現在他們共同出席的那些宴會上,更體現在私下裡。趙瑟時常趴在床上,一邊兒翻檢那些上都大商鋪送來的圖冊,一邊兒與她的愛人商量著房子該怎麼裝修,傢俱是什麼樣子的,禮服用哪一家的繡工,珠寶選什麼款式……而十一,他最不正常的表現就是他竟然回應了以上那些他平時根本就不會理睬的問題。這足以證明他也很高興。
唯一遺憾的是他們不能在討論之後幹上一場。因為苑國公三令五申,勒令趙瑟成婚前絕不許再與十一同宿。以趙瑟之不要臉,婚禮在即,也知道要去裝個樣子的。
總而言之,一切都很順利,一切都很美好。然後似乎是專為驗證“好事多磨“這四個字似的,轉眼間便出了一場變故。
說來事情的起因實在是一件足道的小事,根本不值一提。
趙瑟在大選複選那日,得了四個才貌雙全的秀子。正好那一日是十一到上都的日子,於是趙瑟只是將人領回家去,往霍西樓那裡一扔,便去找十一了。後來趙瑟日日陪著十一,夜夜笙歌,自然把那四個御賜的秀子給忘到爪哇國去了。可是,要知道,畢竟皇帝賜那四個秀子是要給趙瑟作侍郎的!
那麼既然趙瑟現在回家來過夜了,霍西樓自然就要作出相應的安排。而況他也不得不安排,這件事情是趙瑟祖父叔父等長輩直接向他明示了的。當然,趙氏的親長們是不好直接插手趙瑟的閨房之事的,可他們畢竟可以很便宜地透過霍西樓去做。霍西樓雖然有些時候也會感到為難,但那畢竟是他份內之事。終究推脫不得。
總而言之,在趙瑟回來過夜的第二天,霍西樓就特意為四個御賜秀子的事情來探問趙瑟的心意。
別說,這事兒霍西樓不提趙瑟還真給忘了。趙瑟努力回想了一下,對那四個人倒沒有什麼太深刻的印象。她只記得皇帝當時說:“中書令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