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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步下兵氣昂昂英雄欺項羽。壓倒韓侯臨趙地,絕勝王翦出秦關。牛進親自送別,分付陳玉、施大用等,用心剿賊,早獻捷書。陳玉道:“不須恩相費心小將穩取破賊,奏凱而回。”當下陳玉眾將等辭別牛樞密上馬,領軍士取路徑渡大江,陸續進發。一路徵旗蔽日,殺氣漫空,大刀闊斧,殺奔鍾離郡來。
再說薛志義、苗龍自從救了李秀,放火燒了妙相寺,殺死和尚,回到山寨,終日飲酒慶賀,不覺十餘日。一日正飲酒間,薛志義提起殺鍾守淨一事,苗龍道:“託二哥妙算,把這些醃臢禿驢殺得盡絕,也替林住持報了冤仇,也洩了我弟兄們不平之氣。但只是壞了許多官軍,又殺他一員主將,朝廷知道,焉肯罷休?必然發兵征剿。儻一時官軍掩至,我這裡若無防備,難以抵敵。須是整頓嘍囉,準備廝殺。”薛志義掀髯笑道:“賢弟素稱量大,今日何以自怯?自古道:‘水來土掩,兵至將迎。’那廝被我們殺得片甲不回,心膽皆碎,誰敢再來?縱有軍馬,直教他一人一騎,不得回鄉。”李秀道:“三弟之言,大哥不可不聽。皇都去處,殺傷官軍,在你我做皇帝也容不得,豈肯幹休罷了?大哥,你看早晚必有大軍來也,須要定計待他。先入一著,庶不臨期慌亂。”薛志義道:“既如此說,二位賢弟有何良策?”苗龍道:“大哥一面操練嘍囉,打點器械,安排擂木炮石,緊守山寨。待小弟去東魏林住持那裡走一遭,一則報說燒寺殺鍾和尚之事,二則求請他來山寨裡幫助解圍。大哥心下何如?”薛志義道:“若得林住持來甚好,只怕他未必肯來,徒勞往返。”李秀搖頭道:“不穩,不穩。那林住持若肯來時,當初不苦苦要去了。近來他得了異術,神通廣大,但求他的妙計或是法術兒,傳來退敵,助助軍威也好了。”苗龍道:“你說得是。待我親去求他,或來或不來,臨機應變,再作道理。”薛志義道:“若賢弟肯去,明早就行。”苗龍道:“事不宜遲,明早就動身。”
次日苗龍吃了早飯,換了一套衣服,扮做客商模樣,藏了銀兩禮物,問了沈全路程,辭別薛志義、李秀下山,取路往東魏地界來。一路飢饗渴飲,夜住曉行。他原是飛簷走壁的人,不愁關津難渡,已過了梁魏交界關隘。又行了數日,早到石樓山下。苗龍訪問林澹然住處,遇一個土人道:“什麼林澹然,我這裡不省得。但過此上南去一里多路,張太公莊上,有一位遊方和尚,德行清高,莫非是他。你去問看。”苗龍謝了,拽開步徑尋到張太公莊上來。走入柴門裡面,靜悄悄並無一人。苗龍在佛堂門首立了一會,又不見人出來。移步進佛廚邊,咳嗽一聲,廚後轉出一個黃胖道人,問道:“是甚人在此?”苗龍拱手道:“這裡莫非是張太公莊上麼?”道人道:“正是,公有何話說?”苗龍道:“貴莊裡有一位林長老可在麼?小子特來拜望,有煩轉達。”道人說:“林老爺雖然在莊,只是今日有些薄事,不暇接見,足下另日來罷。”苗龍道:“小子不遠千里而來,求見長老,豈有不見空回之理?煩乞引進。”道人道:“足下高姓?既是遠來,且在佛堂側首廂房裡暫坐,待晚上替你通報。”苗龍謝道:“若得如此甚好。在下姓苗,建康人。”那道人開門,領苗龍轉入佛堂東首廂房裡坐下。道人進去不多時,捧出一盞茶來。苗龍吃了,道人接盞,依舊進去了。
苗龍獨自個坐了一會,甚是寂寞,暫且踱出廂房外來閒看。轉灣抹角,走入禪堂,穿過西廊,直出香積廚外,見一個小小弄兒,苗龍走進觀看。踅出弄口,只聽得隱隱喊殺之聲。暗想道:“卻不作怪麼?這莊子裡為何有喊殺之聲?來得蹺蹊。”抬頭一看,只見弄側有牆門一座,門兒緊緊閉著。苗龍捱近在門縫裡張時,驚得魂飛天外。原來牆內有空地一大片,約五六畝開闊,中間一座土山上坐著林澹然,身披火焰褊衫,赤著一雙腳,右手仗一口金鑲寶劍,在那裡作法,指麾五百餘個壯士廝殺。身穿紅綠二色,全副披掛,手執青白旗號,各分隊伍,奮勇鏖戰,因此吶喊。苗龍悄悄在門縫裡張望,埋頭伏氣,不敢轉動。看了半晌,只見林澹然將劍尖指著,口裡喝道:“兩軍暫歇。”這些大漢,各依號色分立兩邊。林澹然又口中唸唸有詞,喝道:“五雷真君律令敕。”倏忽之間,眾軍士無影無形,盡皆不見。有詩為證:
秘籙有威靈,能藏百萬兵。
胸中多武庫,試動鬼神驚。
苗龍暗想道:“這法術實是玄妙,不要衝破了他。”抽身復進弄裡,依原路走入廂房等候。傍晚方見道人出來問道:“適才足下何處去了?教我遍處尋你不見。”苗龍道:“方才我去閒玩,故此失候。殿主可曾通報麼?”道人道:“林老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