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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萍水相逢,問之奚益?”張善相道:“無故不敢動問。小生因慌促中不曾帶得盤費,只有羅帕一方,暫賣與小姐作盤費。此乃無價之寶,異日必來取贖。恐其失忘,故爾動問。”小姐聞羅帕二字,忙道:“羅帕安在?乞借一觀。”張善相袖中取出,將手開啟,便念那《卜運算元》秋詞。小姐見了。玉面通紅,笑道:“此是兒家故物,君何見欺?”就令春香上前奪那羅帕。張善相急藏抽中,緊緊接定,笑道:“小姐之物,何落僕手?不為無緣。小生今日疾作,不能出門。若要此帕返趙,待老夫人出來,當面交還便了。”有詩為證:
風月門中排調,自寓許多玄妙。
香羅入手為媒,壁合之時返趙。
小姐見如此說,亦無可奈何,問道:“郎君不肯還帕,意欲何為?”張善相道:“羅帕終須奉還,小恙亦須寧耐。小生因受了驚寒,頭疼身熱,不能行動。再過一宵,待賤恙稍瘳,那時奉帕拜別而行。”小姐道:“妾身怎好作主,若得郎君還我羅帕,別有個商量。”張善相搖頭道:“我張生不是這般呆子,任憑小姐處治,只是今日不還。”春香在旁嘻嘻的笑。小姐怒道:“平白掯勒不還,你笑些什麼?拚來棄此羅帕便了!”春香道:“小姐又要羅帕,又不肯留這郎君,等到明早,也不為了。依春香愚見,倒有個計較在此。張生,你是個俊俏郎君,若要在此羈留,須做個賴皮花子。”張善相笑道:“姐姐,如何計較?”小姐道:“賤丫頭!你不怕夫人打?這是甚所在,好留他?”春香道:“小姐不要惱。春香怎敢私留得?如今沒奈何了,張郎可詐作中風,跌倒地上,待小姐去稟老夫人,或者見機而作,留得亦未可知。那時便還羅帕了,豈不兩全其美?”小姐無奈,只得依他,令張善相睡在地上,詐作暈死之狀。
小姐走到老夫人房中說:“春香適才園內採秋葵浸油,忽有一避難郎君,如此這般,躲在神堂下。春香叫他出去,又不肯依。孩兒正要使孟老兒驅他出門,不意此人忽然倒地,雙睛直視。口吐痰涎,不省人事,故來報知母親,如何是好?”夫人聽了大怒道:“春香這小賤人好打!採什麼花?不關園門,放他入來!你女孩兒家,胡行亂踹,意出恁般禍來。這來歷不明之人,知他是真是假,是奸是賊?你去看他則甚!”小姐見夫人發話,嚇得不敢抬頭,又不敢去,進退兩難,一身無主,腰肢振振不安。夫人見小姐如此,又恐驚壞了他,轉口道:“事既到此,須索急急救他,倘死在園中,人知不雅。我與你去看一看來。”母女二人正出臥房,只見春香喘吁吁趕來道:“小姐不須驚恐。我看那人雙手尚溫,心頭未冷,面色漸回,鼻息不斷,多分不死,只索救他還好。”夫人心下稍安。步進園內,只見張善相臥在草地上,口裡輕輕地叫喚,呻吟不止。但見;
眼目略開,硃色唇沾芳草;面若蓮花,披髮亂頭都好。甚處兒郎,來
向園中騷擾?酒不醉人,何似玉山頹倒?今知了惜花風掃,更有不眠人
早。
夫人叫春香、臘梅二人,款款扶起來坐了。夫人住目細視,見張善相面如冠玉,氣色微紅。夫人笑道:“不妨。”近前問道:“郎君為何如此?”叫使女快拿薑湯來,教兩個扶著頭,兩個把熱湯就灌。張善相被他灌了兩口滾湯,不敢做聲,微微開眼偷覷,只見十數個丫鬟,擁著夫人、小姐在那裡悄悄言語。張善相又坐了半晌,才開口道:“多謝夫人救命,生死不忘大恩。”夫人道:“體如此說。你為何人我園中,跌倒在此?但願得無事便好,這會兒輕可些麼?”張善相道:“小生因走馬踏死了人,逃難暫避此間。夜來感了風露,又兼受了驚恐,一時頭顫心煩,因而暈倒。若非夫人、小姐救濟,險些兒做了黃泉之客!如今身體漸覺寬爽,只爭手腳掙扎不得。”夫人分付眾丫鬟:“關了園門,外面不可傳出,且將這郎君權在東首軒子裡將息好了,又作商議。”眾使女攙的攙,抬的抬,將張善相扶人軒子內涼床上睡了,不住的茶湯調理,漸漸病體安妥。當夜,張善相自冷笑道:“不是這個法兒,如何在此安寢?有些機會了。”
次日清晨,春香送茶到軒子裡來,就討羅帕。張善相接了茶謝道:“多承姐姐美意,何以報之?”春香笑道:“一時權宜之法,何足掛齒?但不可忘了夫人、小姐大德,將帕兒還了小姐。”張善相道:“帕且消停,小生不知進退,有一事相讀。賤軀單衣寒冷,欲煩姐姐在小姐處方便一聲,夾衣乞借一件,聊且禦寒,不知可否?”春香道:“這有何難?”便轉身進去。不移時,提了一領夾花綾披風出來,遞與張善相道:“這件綾衣,是小姐極歡喜穿的,今日偶然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