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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拿手的《2號匈牙利狂想曲》。沈清石皺皺眉,溢位一句:“Pass!”
輕柔的鋼琴聲從容地響起,夏觴從沈清石逐漸緩和的面部表情判斷,《玫瑰人生》比較適合她的口味。一曲彈完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一個詞語:曲終人散。是的,她只能再呆一會兒,就得走了。早晨出門的時候,她媽媽交代了,6點必須到指定的飯店去,親戚朋友要在那邊給她過生日。
夏觴陪著沈清石看完股市今天收盤的行情,還替她接了楊清塵打來的慰問電話。5點,她給沈清石張羅晚飯,是放了牛肉末和白菜的粥。沈清石很不喜歡,看在夏觴認真喂她吃的情面上,才勉強嚥下半碗。之後摟著夏觴的腰,再也不肯張嘴。
五點半,家裡來電話催促了。夏觴急匆匆地跟沈清石告別,趕往飯店。
親朋好友來了兩大桌。夏觴一個表兄的兒子剛滿週歲,趙千雲抱著,一直感慨:“我這麼抱著你的時候,好像就是昨天的事情。”和所有的媽媽一樣,她津津樂道於夏觴兒時的事情。這些事兒她講了一遍又一遍,卻從不厭倦。當時都是讓人恨得牙癢癢的事情,現在說起來,卻全是樂趣。
她頂愛講的是夏觴上小學二年級時,在學校裡玩瘋了,尿了褲子,幸虧家裡的工廠就在學校附近,所以立刻買來了替換的褲子。可是,夏觴卻因為尿褲子的事情遭到同學的嘲笑,怎麼也不肯再去上學了。在家賴了一個星期,才重新鼓起勇氣去上學。
夏觴已經記不清,這是母親第幾次說起這件事情了,她的確已經聽得有點審美疲勞了。可母親還是說得樂此不疲。
一頓生日晚飯吃下來,所有人一起回憶了一遍夏觴的光輝歷史。幾乎全是她闖禍、撒野的事情。在回家路上,趙千雲又想起了幾件,一路唸叨個不停。到家門口的時候,她正好把夏觴被狼狗咬傷的事情說完。夏紅森感慨:“叫你媽這麼一說,還真覺得你沒做過幾件對的事情,是吧?”
夏觴挺直了身體,極力控制住自己的顫抖:“媽媽、爸爸,我喜歡沈清石,我和她在談戀愛。”
趙千雲正準備拉開車門,聽到這句話,一下子愣在那裡。夏紅森握住方向盤的動作也被定格。
趙千雲慌慌張張地說:“胡說什麼呢?不行!絕對不行!”
關於沈清石,夏家人都沒有一點解決的頭緒,就像個定時炸彈,在沒有充分把握之前,沒有人願意輕易提起。現在夏觴主動說起,讓沒有絲毫心理準備的父母措手不及。趙千雲看起來似乎立刻就恢復了鎮定:“我不會同意的,絕對不會。你從明天起,哪也不許去,老老實實呆在家裡。你如果還要你媽,要你爸,要這個家,那就徹底和那個沈清石斷乾淨。”
“媽媽,如果你真的要我在你們和沈清石之間,做個二選一,我不會猶豫。我會選你們。如果你現在就要我選,我立刻就可以選。”
趙千雲剛要開口,夏紅森就截住了她的話頭,說:“我的態度是,只要你不把這件事情弄得滿城風雨,不可收拾,我就暫時不制止,但我也決不贊成。”
趙千雲還想再說點什麼,卻被夏紅森催促著下車。夏觴一個人留在車裡,毫無頭緒地琢磨爸爸的話。想不明白,只能從車上下來,對著敞開的大門喊了一句:“我出去了,今晚不回來了。”她耳邊隱約傳來趙千雲的呵斥和夏紅森安慰她的平穩聲調。夏觴沒去細聽,回到車庫,發動了她的車,揚長而去。
夏家和沈清石家,因為地處上海鬧市區之外,道路很通暢,二十幾分鍾後,夏觴已經到達了沈清石的客廳。客廳的燈還亮著,電視裡播的是一成不變的“第一財經”。沈清石仍然窩在沙發裡半睡半醒。溼潤的頭髮披散在天藍色的皮革上,有一種撩人的風韻。
夏觴去浴室找出吹風機。當她的手指和溫暖的風穿過那些微卷長髮,沈清石滿意地輕吟。夏觴覺得自己的體溫開始升高。最後不得不心猿意馬、戀戀不捨地進浴室洗去雜七雜八的想法。等她回到客廳,沈清石已經靠在沙發上吃夜宵了,見夏觴出來,她狀似困惑:“夏觴,你說,吃了蒜再接吻,嘴巴里會不會有蒜的味道。要不,咱們試試?”夏觴興高采烈地把嘴巴湊過去。沈清石突然捂住自己的嘴說:“還是,去刷刷牙好了。”她帶著一臉壞笑飄進浴室。夏觴不甘心,跟了進去,從背後摟住她。
“我爸爸說,只要我不把事情鬧得滿城風雨,他就暫時不制止我,但他堅決反對這件事情。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沈清石吐掉滿嘴泡沫,慢條斯理地漱口。然後才問:“你怎麼跟他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