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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乎從沒在這樣的時刻醒來過,不由困惑。隨即又幡然醒悟。她不在自己床上,這是夏觴的床。腰間輕輕的壓迫感是夏觴的手臂,後頸的氣流擾動,是夏觴的呼吸——她正背對著夏觴,躺在夏觴的床上。沈清石發現這並沒有預想地那麼另人尷尬和難以接受,儘管,她清楚地意識到夏觴的母親就睡在隔壁的房間裡。
“怎麼了?”夏觴被沈清石調整睡姿造成的動靜驚醒。
沈清石索性翻身面對夏觴,撫摸她的後背,安撫她:“沒事兒,我在這兒,繼續睡吧。”夏觴沒有因為沈清石的安撫而繼續沉睡,反而漸漸清醒過來,探手開了床頭的壁燈,溫暖的燈光在她還茫然的眼睛裡流轉。
“本想等你睡著,再走,可自己反倒先睡著了?你幫我蓋的被子?穿得端端正正睡覺可真不舒服。”望著夏觴,沈清石一時之間有點不知所云,只是把自己能想到的句子全部羅列一遍,然後儘量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以避免自己不得不繼續看著夏觴的臉。她坐起來,把毛衣和褲子除去,然後又躺回夏觴身邊,把她的頭壓在自己胸口,急躁地低嚷:“別這麼看我,別這麼看著我。”
夏觴把手伸到沈清石背後,摸索著,突然愣了一下,然後才吱聲:“你沒穿內衣……”沈清石聽出她嚥下了後半句話。本不想理會她,憋了幾秒,還是頹然地撩起保暖內衣。夏觴的腦袋亂拱幾下,急切地張嘴含住她專用的精神支柱。
沈清石揪住夏觴髒兮兮的頭髮,無奈地叫起來:“輕點,輕點。”
“以後,我再也不粘著你了,都……聽你的,全……聽你的,再也不粘著你……”夏觴突然哽咽,斷斷續續地說著,聲音依舊嘶啞,沈清石几乎聽不清,“只要……別丟下我,別丟下我,別丟下我……,你說過,我三十歲之前,你一直都喜歡我的……你自己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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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石突然明白,夏觴突然變得貼心、乖巧的原因,也驟然體會到,之前夏觴膏藥一般粘著她是為了什麼。她覺得氣憤,夏觴粘著她並非是出於暴君式的佔有慾。她不明白,為什麼夏觴始終沒有在她身上找到安全感,始終處在一種即將被拋棄的棄婦幻想中。她以為,這個困擾早該被克服了。
夏觴開始無法控制地啜泣,沈清石煩躁地撫慰她,直到她再次掛著眼淚不安穩地睡著。她自己則睜著眼睛捱到天亮,聽見客廳裡有了動靜,就悄悄下床,在抽屜裡找到了夏觴說的車鑰匙,草草跟趙千雲告別,開了車疾馳而去。
在家裡徹底地梳洗後,沈清石還是決定去上班。她在公司的地下車庫遇到了展硯之和送她來的秦聖。她倚在車窗上朝裡看還沒下車的兩個人。意外地發現展硯之的手腕上有一圈勒痕。
“手腕怎麼了?”
“我自己的領帶勒的。”展硯之望著自己的手腕回答沈清石。但沈清石似乎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依舊倚在車窗上,不肯動彈。
展硯之把腦袋擱到秦聖肩膀上,笑著:“秦聖綁著我,不過,是我叫她綁的。”
沈清石挑著眉,撅著嘴:“TOOHOT。”
“清石,逃避問題不是你的作風。請幾天假,清塵一個人忙得過來。”展硯之看著自己的手,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對沈清石說話。
沈清石點點頭,重新從包裡拿出車鑰匙,在秦聖和展硯之的注視中開著夏觴的車,以一連串讓人眼花繚亂的連貫動作竄出車庫。
秦聖拍拍方向盤,感嘆:“她該考慮轉行當個賽車手。嗯,菜皮傳統的TP定義也正在受到挑戰。清石有的時候,真的很T。”
沈清石第四次踏進夏家。陽光灑在小院子裡,白色的木柵欄在耀眼的陽光下看起來格外漂亮。夏觴裹得嚴嚴實實的,在躺椅裡沐浴上午溫和的日光。沈清石走過去,看見夏觴臉上的驚訝和她變得乾淨、蓬鬆的頭髮。她忍不住以手去感受髮絲的柔軟和順滑。
“我回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沈清石這樣對夏觴說。夏觴回答她:“媽媽剛剛幫我洗頭來著。”
兩個人似乎都有意避開了,夏觴在凌晨的哭泣,都選擇性遺忘了那個安全感扯出來的問題。沈清石把鼻子湊過去,重重地嗅著夏觴頭髮間的味道。甜甜的花香,是資生堂的一款洗髮水,對夏觴來說,這洗髮水的價格似乎太便宜了一點,但奇怪的是,從沈清石認識夏觴開始,她的頭髮散發的就一直是這個洗髮水的味道。
“感覺怎麼樣?好些了嗎?”沈清石問。
夏觴點點頭,沒說話。於是兩個人陷入沉默。保姆適時地給沈清石搬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