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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樓的何以寧服侍程鈞劍喝完蜂蜜水和簡單洗漱後,她捻了捻被子,呆呆看著丈夫的睡顏,良久沒出聲。
她就這樣靜靜看著熟睡的程鈞劍好一會兒,才木然起身,走到臥房的一角,開啟衣櫥的最下層,搬出一個小木箱子。
木箱子上上著一把黑色小鎖。何以寧摸著這把鎖,又摸了摸木箱表面,看了好一會兒,才折射從梳妝檯的一個紙盒裡掏出一把鑰匙。
她拿著鑰匙,靜默良久,才開鎖,開啟木箱子。
木箱子很空,放著幾張照片,幾封信,還有一隻玉鐲。
何以寧的手緩緩撫過照片,信,最後停在玉鐲上。這是她的姐姐,何以安唯一留下的遺物。其他的,都被她們的父親,扔的扔。燒的燒。這箱子裡的東西,是何長笛不知道的存在,所以。才得以儲存到現在。
翠玉鐲原本一對,是何以安讀15歲生日那年。她們旅居加拿大的姑姑特地寄回來的生日禮物。據說是姑姑在某個盛產玉石的國家,重金買下的心愛之物。何以安將玉鐲一分為二,將另外一隻,送給了唯一的妹妹——何以寧。
當年何以安將成色乾淨,略重且手感不錯的玉鐲套在何以寧手上時,曾笑言‘一輩子也不能摘下來,人在鐲在’。只是,誰也沒想到。當年的一句戲言,竟然一語成讖。
何以寧緩緩拿出玉鐲,再輕輕套進自己手上,眼角微微有溼意。自從何以安自殺後,何以寧再也沒有帶過它。從前她多麼愛它,從來就沒摘下過。
家裡的老人說,玉可以養人,人也可以養玉,又說玉是有靈氣的,誰戴著就能跟玉的靈氣結合在一起。還說戴玉的女子都是幸福的。何以寧從小體弱多病,何以安贈玉,不僅是因為姐妹情深。更是為了讓她愛惜身體。
似乎是真的應驗了以安的期許,自從戴了這玉鐲,何以寧的身體確實起色了不少,連偶爾的感冒發燒也遁了形。她也越發喜歡這隻玉鐲來。
再喜歡,也因為之後最愛的姐姐出事,最後變得不喜歡,一看就想落淚。後來,何以寧將它褪了下來,不僅沒佩戴過。而且連看看都甚少。原因無他,只因這是她認出那具屍體的憑據。人在鐲在。人亡鐲失,何以安自殺。另一個鐲子沒了主人,何以寧也對自己這隻失了興趣。
睹物容易思情,且父親何長笛每每見她戴著它,就會莫名生氣,家裡的氣氛也會霎時冰凍。漸漸地,何以寧不在家裡提何以安的名字,彷彿她從沒來過一樣,何以安也成為何家上下是禁忌。慢慢地,何家上下似乎都忘了曾經有過何以安這個人的存在。
何長笛榮升為靜安市長後,何家搬了一次家。何以寧偷偷保留地有關以安的物品,也經歷了一次災難。她僅僅留住的,就是箱子裡的這些東西。
相片已經泛了黃,何以寧卻清晰地記得當時的情景。那是以安參加靜安市大提琴比賽取得金獎後,她們的大哥何風巖精心籌備的慶功會上拍的眾多照片中的一張。
照片上人很多,何以安,何風巖,紀娉,紀婷,程鈞劍,顧維,宋樂,還有她,一起大聲喊著茄子,照相機咔嚓幾聲,將這些從小一起長大夥伴們的笑靨印在了照片裡,也鐫刻進了青春記憶的最深處。
其餘幾張,要麼是以安紀娉的合照,要麼是三兄妹的搞怪照,抑或是以安拉大提琴的側影。信是以安隨手抄錄的幾首小詩,還有大哥何風巖寫的幾句歌詞。
照片裡的人漸行漸遠,信上的筆記模糊不堪,鐲子依舊青翠碧落。只是,照片裡的人死的死,走的走,圓滿的有之,不幸的有之,曾經那麼容易就能聚在一起的人,經過時光之手的分離,早已不復當年的容顏,和無憂。
以安自殺,紀娉遠走,大哥更是去了異國,與何家徹底斷了關係。圓滿的她與程鈞劍,顧維宋樂,各自成家,相見時都刻意繞開了離開的他們,關係也是再也回不到從前。
那些離開的人,傷心的事,彷彿不提,就真的能忘記一樣。就像以安,莫名其妙被嚴厲的父親禁錮後,一向溫柔的姐姐將床單撕成一條條布,翻窗而逃,杳無音訊,再見時是一具冰冷屍體和永遠的天人勇隔。就像一向溫和的大哥與父親在書房大吵大鬧,出來時臉上幾個醒目的巴掌印,一天之後忽然對她說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莫名囑託後,第三天就離家出走,再也沒回來。
還有,就像一向陽光開朗的鈞劍哥哥,自從以安死後,忽然憂鬱起來,清澈的眼裡忽然染了悲傷,背影也沉默起來。
沒有人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的姐姐,她的哥哥,她喜歡的人,都不願意透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