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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縭醒過來,是第二日晌午。天氣晴好,籠得大帳也格外粲然。
抬手按了按額頭,毓縭有些恍惚,頭很沉,整個人很累很疲乏。
睜開眼睛,忽然一束光芒射入,扎地他生疼。反射性地眯起眼,待適應了周遭的亮度,他才又緩緩地張開。
大帳。。。。。。原來是在這裡。
他支著身子想起來,可左臂似是被什麼給壓住了,側眼看去,一張恬靜的睡顏映入眼簾。那個白衣女子就這樣枕在上頭,呼吸平穩,黑亮髮間那張瘦削的臉,顯得格外蒼白。
她,一直在這裡麼?
“呃。”大約是被毓縭的響動擾著了,初染模模糊糊蹭了蹭,眼皮開開合合,終於慢慢撐開,神情慵懶而疲憊:“你醒了啊,怎麼樣,覺得好些了麼?”
“你救的我?”
“我說過不想背死人。”
一時間,又安靜。
似乎他們兩個人,從來都說不長。
看她彆扭,毓縭嘆了一嘆,伸過手細細地磨挲起初染的臉頰,啞聲笑道:“下巴都尖了,這些日子真是難為你。”
突如其來的親密,讓初染有些錯愕,以致於坐在床榻邊的她忘記了動作,任由他撫著,一個“你”字卡在喉嚨口,沒有了下文。
“藥弄好了,是不是現在——”水芙蓉邊掀簾邊問,眼睛卻在看見兩人這略顯曖昧的動作時一陣刺痛,整個人彷彿被石化,想說話,嘴裡卻發不出聲音,想邁步上前,腿卻已然僵硬。手上一個打顫,藥“啪”地一聲落了地。
眼花了麼?
很久很久以後,當她憶起這日情景,看著高牆上孑然而立的身影,她都會大笑,一直笑到流淚。因為那個寂寞了一生的男人,之後就再沒有這樣笑過,他所能承載的柔情,在此刻綻放,再迅速枯萎。
初染窘迫地起身退開,毓縭偏了頭看向來人,微微笑道:“是芙蓉啊。”
“是。”水芙蓉點點頭,不著痕跡地彎腰撿起掉落的東西,走過去回道,“城主醒了,真是太好了。”
太好了。
太好了。。。。。。
隱下悸動,水芙蓉垂下眼簾,把手裡的藥和繃帶塞給初染:“傷藥我拿來了,你熟悉些,還是你來。我去給他們倆報個信。”
“哎——”初染出聲喚她,可水芙蓉頭也未回,片刻工夫便失了蹤影。
她是誤會了什麼吧?
“你不留她?”初染走過去在毓縭身邊坐下,小心翼翼地褪下他左邊的單衣,卸下繃帶。整個肩胛依舊是一片青紫,箭傷處已經開始有潰爛的痕跡,擰了溼布清理好周邊的面板,初染將搗碎的藥輕柔地敷在上頭,均勻塗開。
毓縭的身子因痛繃地很緊,待初染稍稍停了手上的動作,他才舒出一口氣。
“她是喜歡你的吧?”
“。。。。。。”
“這傷很重,需要養段日子才會痊癒。”
“嗯。”
“你身子骨好,但也大意不得,萬一落下病根,日後舊疾一發,會很麻煩。你是習武之人,更要好好修養,這陣子不要逞強。”
“嗯。”
用三分力道按在淤腫之處,初染絮絮叨叨地囑咐,毓縭很安靜地點頭。
“那日是我連累了你。”初染手中動作一滯,抬頭望進他的眼眸,“若不是我,你也不會如此——你,難道沒有懷疑過我嗎?也許我是故意的。。。。。。”
“看到曲穆亭第一眼,我就想到了你。”毓縭答地坦白,接觸到初染訝異的目光,復而微微抿唇輕笑,“可我馬上又推翻了這個想法,你會這麼做,但是‘他’不會。”
風燼,即便在生命最後一刻,他也會護她如昔吧。
但那一箭,是分毫不差地衝她而來,如果他們的目標只是他,那麼無疑,她便成了最好的利用品。
非常高段的計謀,手法簡潔卻精準,一矢中的。
那個人,應該和秋慕雲是同類。
“所以這件事,與你無關。”
“你這樣相信他麼?”初染對於他篤定的語氣充滿了疑惑。哥哥與他,見面不過數次,他怎麼能肯定,那一身雲淡風輕不是做出來給他看的呢?
“我不是相信他,而是相信自己的眼睛。”毓縭矯正道,腦中又浮現出一襲白衣出塵,“其實,我倒是羨慕他的,沒有拘束,可以去想去的地方,有自己要守護的人。”
“我以為你要的不是這個。”籌謀等待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