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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淒涼,和絕望。
不遠的坊隅巷陌,花燈已放,粲然一片,星星點點,彷彿銀河落了九天。正月十五,上元佳節,月色撩人,遊人喧囂。
“咳咳。”初染又拉了拉身上披的大氈,把手往裡縮了縮。往年冬日,尤其是晚上,她總喜歡燃著暖爐,然後窩進躺椅裡,抱著書然後慢慢睡著。
“冷了?”見狀,毓縭下意識伸過去摸了摸她的手,沒想竟是冰涼冰涼,涼得好像,是一個沒了氣息的人。皺了皺眉,他雙手合過她的,並且輕柔地磨挲著,試圖讓她暖一些。
初染頓時有些怔忪:“你。。。。。。”話剛出口,卻被毓縭接過了話茬:“你以前也是這樣嗎?”
“嗯。”初染點點頭。雖說她一向如此,可因今日是十五,故而更為嚴重。比起那撕心裂肺的痛,這徹骨的寒似乎已經微不足道了。
毓縭嘆了一嘆,拉過帽簷替她戴好,手還牢牢牽著她的:“我送你回去吧。。。。。。”
“怎麼不走?”發覺她沒有動,毓縭便轉頭催促了一聲,可眼前的女子彷彿石化一般,楞楞地盯著某個方向出神,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卻又只瞧見隱隱約約的燈火,於是心生疑惑,“在看什麼?”
“我們。。。。。。去看花燈好不好?”初染拖了許久才說出這句話,兩眼小心翼翼地瞥著毓縭的神色,見他不答,頓時有些洩氣,“是不是不可以?”
“很想去嗎?”看著她眼中漸漸淡去的光芒,毓縭心中閃過一絲不忍,竟鬼使神差地讓了步。這些日子,也許她悶了,他這樣想。
“嗯。”初染點頭,然後又補充道,“一下下就好了。——我不會逃跑的。”
聽到這樣的保證,毓縭忽然覺得很彆扭。逃跑?他剛才完全沒有考慮到這個可能。眼前女子滿懷期待的眸子,粲然無比的光彩,讓他不禁動容。“若想去,就去吧。”
“真的嗎?”初染興奮地一把抓住毓縭的雙手。
“我還騙你不成麼。”毓縭感到又好笑又好氣。
見他答應,初染咧開嘴道了聲謝就徑自向前去了,走著走著忽然發覺少了什麼,轉頭一看,原來毓縭還杵在原地不動。怪不得,初染嘟噥了一句,又折回來拉了拉他的衣袖:“喂,走了。”
毓縭衝她笑笑,也邁開了步子,初染走地微前一些,他則偏後一點,看起來,像是她在拉著他。那手還是冰涼冰涼,有時她會忍不住咳嗽幾聲,不過很快就被人聲隱沒。
今日的街市,果真不同以往,雖至深夜,可人依舊熙熙攘攘,摩肩擦踵。
形形色色的花燈,大小形態各異,燈上彩繪,栩栩如生。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風蕭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詩中所繪,可就是這樣的景麼?毓縭看著滿目流光,不覺淺笑起來。那雙牽著的手,早早地就掙開他擠進人群裡去了,略顯笨拙的身影,微微泛紅的俏臉,她快樂地這兒走走,那兒看看,眼中是新奇的目光,似乎每一樣東西都要摸一摸才戀戀不捨地放下。
此刻的她,沒有泠月城樓上的孤傲悽豔,沒有地牢裡的倔強冷漠,沒有聽雨樓中的犀利嘲諷,此刻的她,卸去了防備與偽裝,單純地彷彿未經世事的女子。
“哎——你看這個。”初染很是興奮地點著眼前的花燈衝毓縭喊,“像不像桃子?還有那個,它居然會轉誒。”
“哎——,咳咳!”
毓縭有些無奈地看著眼前大喘氣的女子,不禁啞然失笑:“那是走馬燈,自是會動的。——又不是沒見過,怎麼幾個花燈也能讓你這樣高興。”
“就是沒見過才稀罕嘛。”初染漫不經心地答,心思仍舊牢牢放在琳琅的花燈上,所以,也就沒有瞧見毓縭眼中的疼惜和震驚。
像是怕聽錯似的,毓縭求證性地重複了一句:“你說,你沒見過?”
初染的目光逡巡著四周,許久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你說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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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蒹葭:上元(二)]
“沒什麼。”毓縭搖頭,把到了嘴邊的話吞了回去。別人的過往,他從不多問,她,自然也不例外。而即便他問了,這個滿身充滿了防備的女子,又豈會坦誠?
可是,可是為什麼她竟連這也沒有見過呢……他記得小時候,一到元宵,那些住在附近的女孩子就會央著家人買花燈,即便稍貧一些的,也一定會來這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