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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沉喝,擲地有聲。
初染亦不再言語,端坐馬上靜觀四處,甚覺怪異。泠月轄境,何人如此大膽?!
隨著一陣草木的窸窣聲,密林深處現出幾百弓弩手,環繞二人持弓滿弦而立。目光炯炯,平靜之中暗藏弩張之勢,雖衣著各異,但一看便訓練有素,絕非尋常。
軍人?!
這是初染的第一感覺。再看向那領頭人,頗為年輕,可總覺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正思忖間,卻聽毓縭冷哼一聲:“曲穆亭,你自詡身正,什麼時候也學會了這暗箭傷人的本事!”
曲穆亭倒是不甚在意,微微頷首示禮:“在下奉命來請毓城主。”
“請我?”毓縭像是聽了什麼笑話般,“秋相可真是好興致啊。”
秋相?!提到他,初染頓時想起來,這個男人,不正與她在鳳城外有過一面之緣麼,好像還是秋慕雲的心腹。不過他這身裝扮來此又是何目的,一個“請”字似是寓意頗深,不早不晚,偏偏是今日毓縭落單。而看神情,毓縭也是認得他的。一個是權傾朝野的丞相,一個是興兵作亂大逆不道,似敵非敵,似友非友,真是怪極!
曲穆亭笑笑:“府中新到了祁紅茶,相爺想請城主同飲。”
飲茶?!
莫說毓縭,就是初染也覺十分好笑,虧得他想出這個理由。
“那就請你回覆秋相,我毓縭對他的茶沒有興趣。”長劍一指,他對著曲穆亭道,“勞煩將軍讓一讓,你的人擋了路。”聲音不大,卻是威儀非凡,不容置喙。
曲穆亭斂了僅有的一絲笑意,瞥了初染一眼,意有所指:“城主英武,我也欽佩你多謀驍勇,以五萬之兵橫掃南境,屢戰屢勝,民心所向。但是城主莫要忘了,我朝損失雖大,但城主也是付出了一定代價。朝廷對南境管束本就鬆弛,而北境不同,要取一城一池絕非易事,城主萬夫莫敵,但是其他人。。。。。。”
毓縭摟著初染的手臂不自覺一緊,但面上依舊波瀾不驚:“不愧是秋慕雲的左右手,到底不同,說話做事倒像是一個模子裡刻的——你說的話不無道理,只可惜,你遇上了我!”
“城主三思。”曲穆亭目光緊鎖,分毫不讓。
初染心中不平,不禁出言諷道:“曲將軍堂堂七尺男兒,竟用女人性命要挾,真是沒本事,怪不得提到‘毓縭’二字,你們的人就夾著尾巴逃了。”
聽到這清脆的女音,曲穆亭這才注意起初染來。方才隨意瞥了一眼,並沒細看,想不到還是個不能小瞧的角兒。上上下下打量端詳,目光最後定格在她臉上的那瓣桃花。呵,原來是她。
“風姑娘此言差矣。”曲穆亭反駁道,“當日姑娘入主泠月,想必也是用了不少手段,單靠刀劍,泠月何以御宇江湖多年不衰?我利用女人不對,那麼姑娘你當年掃平雷莊之時,可有為那裡的女人孩子手下留情?!我現在尚無動手就被你冠上了‘卑鄙’之名,那麼倒要請教姑娘,姑娘之行,又該稱作什麼?!”
“而毓城主。。。。。。”曲穆亭一笑,“為取泠月,也是花了不少心思吧?”
一席話,說得初染身子一顫,不過很快又鎮定下來,反唇相譏:“人有高下之品,紂王殺人,人們罵他是昏君,唐太宗弒兄,人們卻贊他明德。——況且,泠月怎樣與你又有何關係,我就是把它送了賣了,也好過白白便宜了某些人!”
“伶牙俐齒!”曲穆亭臉色一沉,轉而看向毓縭,“如此看來,城主是不答應了?”
毓縭道:“不錯。——你回去轉告秋慕雲,他的條件莫說我現在不答應,就是再百年,也是‘不可能’三字!駕——”
馬鞭狠狠一記,抽得它撒開四蹄就向前狂奔。
“放箭!”曲穆亭眸光一冷,向後揮手。頓時,幾百流矢齊齊對著賓士的二人射去,箭如雨下。
毓縭一手拉韁,一手執劍,身子微微前傾,將初染護在身下。道道銀光快如閃電,自左右前後洶湧而來,幾度擦身劃過。他反手一削,將箭倒插回攢射之人。
弓弩手五箭一輪,兩排交替,有死傷者,立馬有後續人員補上缺處,陣式絲毫不亂。
“秋慕雲的近衛軍,果真名不虛傳。”毓縭冷聲道,黑目炯炯,頓時有萬道精光閃過,雖有讚歎之意,但眼眸裡卻是刺骨之寒。
“抓緊了,別鬆手。”短促的六個字,卻彷彿蘊含了無盡的力量,讓初染心頭一暖。黝黑的瞳仁,似有似無的一道光芒,直射至心底深處,鬆動的土壤裡,探出嫩綠的芽,爾後漸漸抽成纖細的藤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