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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所見文官不是對他抱有深深的戒備之意,便是城府極深。楊廷麟卻恰恰相反,一副直脾氣,坦率的可愛。
卻聽一旁介休和尚高念法號。
“阿彌陀佛,幾位施主不要爭了,當年佛祖曾割肉喂鷹,今日介休得此機緣可以輸血救人,實是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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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雙雙未死
介休突然要求輸用自己的血液,這讓在場的幾個人都大吃一驚。楊廷麟敢於獻出自己的鮮血,那是出於憂國憂民之心與割捨不開的同僚情誼,大和尚與盧象升不過萍水相逢,甘冒生命危險去救他,所為何來?瞬息之間,李信都為自己的多疑而覺得可笑,這大和尚雖然不守各種清規戒律,但終究是懷著一顆悲憫之心。想到此,李信看向介休的目光不禁多了幾分敬意。
楊廷麟最終沒爭過介休,人命關天,李信也不能容他們爭出個高下,最後便決定由介休當這個志願者,畢竟他身體要比楊廷麟強壯許多。
戰場野外連想弄點開水進行一下簡單的消毒都成了奢望,無奈急迫之下,時間就是生命,也顧不得那許多,李信解下腰間水壺,拔出塞子,清澈的白開水傾瀉而出,將兩根加工好的鵝毛管裡外沖洗一遍。
李信先令介休和尚與盧象升並排躺下,手肘相挨在一起。然後拿起一根鵝毛管,大致瞅準了靜脈使勁紮了下去。豈料雖扎破了皮肉,卻無論如何也穿不破那血管壁,額頭之上立即生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北風一吹,身子說不出的犯冷。但李信一遍遍告訴自己心不能亂,要冷靜。
楊廷麟從李信的面色中發覺有異,這個輸血的過程似乎遇到了難題,又看他動作停滯,急切的問道:“可是棘手?”
李信擺擺手,突然便觸到了腰間的匕首,一個想法又冒了出來,於是“唰”的一聲將匕首從鞘中拔出,刃尖對準了那靜脈處便是又快又狠又準的一紮。傷口處頓時湧出一絲暗紅色的血液,李信長舒一口氣,暗道成了。接著將鵝毛管的尖端順著傷口直塞了進去。
盧象升體內的血液顯然已是流失的七七八八,想象中的血如泉湧並沒有發生。李信緊接著便抬起介休右臂如法炮製,但這一回扎的卻是動脈,鋒利的刃尖剛剛刺破血管壁,一道血箭便疾射而出,噴的李信滿身滿臉都是。有了處置盧象升的經驗,李信沒有絲毫遲疑,將第二根鵝毛管順著傷口直塞入大和尚介休的右臂上的動脈之中,大股的鮮紅的血液伴隨著介休心臟的跳動,由鵝毛管中有節奏的噴湧而出。
當李信將兩根鵝毛管對接之後,透過半透明的管壁隱約可見介休的血液在汩汩流入盧象升的體內。楊廷麟驚異的看著李信的一系列動作,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與欽佩之意,在看到兩根鵝毛管對接成功,便長長出了一口憋了許久的大氣。
但李信卻更加緊張,將介休的動脈與靜脈對接只是第一步,其後才是險關重重,不但血型不匹配可以徹底送掉盧象升的性命,如果有異物進入血管中,此後即便活命也是後患無窮。而且他還要時刻主意大和尚介休的狀況,要保證他不能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大和尚,覺得不舒服就說,不要挺著!”
介休的面色並未出現異常,他用一種近乎好奇的目光看著原本屬於他的鮮血汩汩流入那為盧大人身體裡,這種法子顛覆了以往印象中針石救人的套路,或許這將死之人還真能被救過來。
如此想的不止介休一人,原本已經絕望的楊廷麟再次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
忽的,介休揉了揉眼睛。
“怎麼突然間犯了困,奇怪?”
然後便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竟閉上了雙眼,呼嚕之聲頓時響起。
李信覺得差不多了,再繼續下去,別盧象升沒救活,又要了大和尚的命,那就得不償失了。他用事先準備好的布條死死勒住介休的右臂,然後拔出鵝毛管,又用比較乾淨一點的布條將其手臂層層裹住。動脈血管的傷口比較不好處理,通常都會血流不止,在沒有手術器械的情況下,也只能先如此包紮,希望傷口能夠儘快癒合。
介休和尚的傷口畢竟是小傷,真正讓李信擔心的是盧象升。他不是醫生,醫療常識也少的可憐,就是這鵝毛管輸血之法也是書上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