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遺玉那時剛從昏迷醒來以後,聽了盧氏的講述,就知道搭救她們三人的這一主一僕不同常人,那個車伕既然能夠幾下子就打暈十幾個身強體壯的家丁,肯定是個懂武的,比起學了幾年通俗拳腳的盧俊來說,恐怕還真是個入流高手。當她們回了靠山村拿行李時候,遺玉也是一忍再忍才沒出言請求恩人幫忙懲戒王氏惡婦。
畢竟是不相干的人,救了她們一次便可,沒的把仇怨都加在別人身上的道理,她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只能強嚥了心頭的恨意,隨著他們一道離開了靠山村。
盧智盧俊尚在長安待考,劉香香也孑然一身跟了她們逃出來,幾個弱女子確實不堪大任,當務之急是入關之後如何謀生度日,那些惡人暫且不提也罷,畢竟來日方長。
劉香香同遺玉一起安慰了黯然垂淚的盧氏,奈何平時行事幹脆的盧氏一哭起來卻是怎麼也止不住,於是劉香香只能說道:“嬸子,你這是何故,咱們現在可不是好好的麼,說句不怕你生氣的話,這也是託了你們母女的福,我才下了決心離開那鬼地方。我那兄弟不提也罷,自我娘去後,我便是一個人了,只想著湊合度日,苦淚都嚥下,表面無恙,心卻早如行屍走肉一般,可咱們見了面後我又聽了你們的勸,就想著同你們一起逃出來重新過日子,嬸子,這是小玉在這兒,有些事情我不大好講,想我原先好賴也是個農戶,這士、農、工、商,咱們農還排在工、商前頭,雖然日子窮點,但誰敢不把咱們當人看,可我自打被賣給了鄭立那殺千刀的。。。。。。”
盧氏聽她說到這裡,也漸漸止了哭聲,搖頭制止她道:“好香香,快別說了,嬸子都知道,這做奴婢的,遇到個好人家也就罷了,遇到個賴的,哪還當人看。你也別怕,等咱們到了關內,就在長安城附近找個小鄉鎮住下,再辦了田產改了戶籍,誰還知道你過去是做什麼的。香香,你若不嫌棄,我且認你做個乾女兒可好?”
盧氏這話並不是一時興起,她對劉香香存有感激之心,在經歷了王媒婆的陷害、王氏的羞辱、李小梅的栽贓後,能夠遇到劉香香,真的讓她一顆被人性凍傷的心又重新暖了起來,加之她又同情對方几年不幸遭遇,難免起了憐愛之心,只想今後當成是親女兒一樣留在身邊。
劉香香聽了她的話,頓時淚下,慌忙點頭對盧氏說:“嬸子,您若不嫌棄我是個髒的,我就認了您做乾孃。”
盧氏紅著眼睛說:“說的什麼話,這人活在世上,又有幾個乾淨的,你卻是比許多都好的了,傻孩子,以後我會把你當親閨女一樣待的。”
兩人認了親後,便隔著被子摟在一起,哭作一團,倒把遺玉涼在一旁,若不是時機不對、氣氛太苦,此刻遺玉真想狠狠地翻個白眼:這倆人,不像是剛認了親的,反倒像是失散了十八年似的。
雖不想打斷她們,但見兩人哭個沒完,怕她們明日腫了眼睛、啞了嗓子,遺玉便張口在一旁說道:“娘,恭喜您白得了個閨女,我也多了個姐姐,只是你們倆不哭可好,這三更半夜的,旁人聽見這女人嗚嗚之聲,倒像是鬧了鬼的。”
盧氏聽她這麼一說,哪還哭的下去,當下就扭了頭,照著遺玉的小腦門就是一個爆慄,佯怒道:“你這孩子,愈發不知尊老。”
“哎呦!娘,您有了新閨女,就不要我這舊閨女了,這可是典型的喜新厭舊行為!”
盧氏一下子被她氣樂了,剛要再賞她一下,卻被劉香香攔下,“乾孃,小玉這是逗我們開心呢。”
遺玉忙往她新上任的姐姐身邊湊去,又扭頭對盧氏做了一個鬼臉,道:“娘,您還不如我姐聰明那。”
三人遂又玩鬧一陣,那股子憂傷氣氛也被吹散,好不容易靜下來,她們又商量了一些今後定居之事,才一齊睡下。
等到她們終於睡著,隔壁主僕二人才隱隱有了動靜。
阿生拎起室內紅木八仙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溫水,雙手捧了遞到正盤坐在床上一副閉目養神之態的常公子面前,恭聲道:“公子,阿生有話要問。”
常公子先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玲瓏、晶瑩剔透的寶頸玉瓶,從中倒出一粒玉米粒大小、遍體赤紅的渾圓藥丸在手心,又送到唇邊嚥下,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水將藥送入喉中,而後才對阿生微微點頭。
阿生便面帶猶疑地問道:“我不懂公子為何如此相助她們,只是救了性命便可,卻還要一路相送?”
常公子並沒有答話,將茶杯遞還,收好了玉瓶,又慢慢從懷中掏了一件東西出來遞給過去,阿生接過那東西,才驚訝地問道:“竟是為了這小小荷囊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