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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件吉物——”
小滿忍不住在一旁插嘴,道:“是啊,小姐,您不知道早上咱們園子裡有多熱鬧,來了好多當官兒的,大箱小箱不住地往院子裡抬,還有送來的兩對大雁,一模一樣,都還是活的呢,現在後堂安置著,要不奴婢叫人抱一隻來給您看看?”
“不用了,”聲音僵硬地拒絕了小滿的提議,遺玉略蹙眉,直接道,“聘書呢,拿來我看看。”
因是皇上指婚,所以同尋常婚嫁的步驟略有些不同,及笄禮那天聖諭下來盧氏便收了李泰的庚貼,又將遺玉的八字換給了李泰帶來的官員,這點遺玉倒是清楚,可是禮部這麼快就送了聘書過來?
這麼說,她同李泰的婚期已定下來?怎麼這事兒她聽著,就有些虛晃呢?
陳曲拿著盧氏捏看了一上午的兩份文書出來,遞了其中一方正紅金漆聘書給遺玉,留意到她接過去的時候,手略抖了一下。
遺玉開啟這禮部特製有些花哨的聘書,仔仔細細逐字逐句著下去,盧氏見她臉色愈發不好看,想了想,便暫時收起了心裡的不滿,反溫言去安撫道:
“這日子是倉促了些,不過你也別擔心,娘和周夫人都說好,嫁妝的事,大不了咱們就多買現成的銀子不是問題。”
可問題也不是銀子啊!縱是遺玉修身養性到了一定程度,這會兒也是強忍住,才沒一把將手裡的聘書捏成紙團丟出去——
四月初一,這是什麼破日子,是在趕集,還是在趕笑話?!
“玉兒,”盧氏大約是著出她有發飆的衝動小心翼翼地將聘書從她手裡抽了出來遞給陳曲,一個眼神示意她妥善收著,才又拍著她手,道:
“你這幾日就別到處跑了,這送來的聘禮裡,有不少精貴的料子正好你在家把繡活都做了,還有一個多月,早早準備好,別到時慌慌張張的,送來的聘禮娘叫人核對過了還在前面花廳裡擺著…
後面的話,遺玉沒怎麼聽進去她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等再回神人已被小滿挽著,轉移到了花廳裡頭,手裡拿著一張禮單,看著寬敞的廳子橫七豎八列著的十幾口碩大的禮箱,大開的箱子裡的琳琅滿目,卻叫她心情有些莫名的煩躁起來。
“小姐,您快瞧這料子,也不知是什麼絲織的,這麼滑,”小滿捧著一匹火雲紅般的料子,有些興奮地在遺玉面前展了展。
放下後,又拿起一隻嵌金扣的黑檀木盒子開啟,裡頭整整齊齊地碼著三十來顆珍珠,色澤飽滿,通體渾圓,它們大小不一,可稀罕的是,每一號大小,都有三種顏色的珠子,銀色的、淺藍的、淡粉的,便成了三套除了顏色外一模一樣的珠子。
“嘖嘖,奴婢還沒見過這樣整齊的珠子呢,真好看!”
這三套純天然的海珠子,別說是小滿沒見過,就是宮裡得寵的妃子見了,也要當成是寶貝來著,可在這十幾箱子聘禮裡頭,論稀罕,卻還排不上前三。
“我有些餓了,你去看著,廚房裡有什麼吃的,給我弄些。”
“是。”
支走了小滿,得一人安靜,遺玉捏著那份陳列長長的禮書,在椅子上坐下,盯著那匹紅雲般美麗的絲調,只覺得眼睛有些發酸。
婚事定下那日,她是驚喜、欣喜、歡喜的,可是婚期就這麼訂了下來,她此刻的心情,卻是鬱悶中夾雜點兒迷茫,煩躁中夾雜點兒不安。
她可以將自己的反應歸咎在婚期選定的倉促上,歸咎在她還沒有準備好嫁妝,但她捫心自問一句,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哪怕她再想自欺欺人,腦海裡還是不由冒出了一個名字——東方明珠。
那位比她還要早一步指給李泰做側妃的明珠小姐,兩年了,李泰從沒在她面前提起這個名字,可並不代表,她就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哪怕李泰對那位小姐無心無意,可是那一道婚約,便成為隔在她和李泰之間的一道障礙。
李泰會怎麼做,悔婚?她無法想象這樣做的後果會是什麼,東方佑在長安文人中很有威望,整個國子監的學子都是他的學生,說是桃李滿天下也不為過,遺玉想著,在她同李泰在外兩年時候,那位明珠小姐,揹著婚約,在長安城等了李泰兩年,若是被悔婚,情何以堪,就是在這風氣開放的大唐,也是一件足以叫女子抬不起頭來的事,李泰是否很得了心,遺玉不知道,但她知道,若這件事換了她.是絕對狠不下心的。
那麼,拖著?若是遺玉沒記錯,東方明珠今年應該是有十六七歲了,眼下是有她的婚事在壓著,可頂多她同李泰大婚一年後,在東方明珠十八歲之前,便要被納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