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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周全。”
杜楚客還在傻站,被點了名,一時沒反應,得叫身旁的同僚輕椎了兩下,才慌忙出列,心一沉,知此事萬萬不妥,正要抬手揖秉,忽覺身上一冷,側目看見李泰盯來的一記幽綠眼神,只覺頭皮猛然發麻,腦子一個激靈手腳嘴巴都不聽使喚,躬身道:
“臣遵諭。”
這件事算是拍板落定,但明眼人,都起了別樣心思,這一樁“不著調”的婚事,亦讓人嗅出不同尋常的味道來,照理說,皇上是萬不該指了這門婚事下來,可聽著話也不像是魏王自己去求的,這倒同當日那側妃一指婚下來時候,眾人的反應一樣了,父子倆的心思,誰都猜不準,這門婚事的由來,誰都說不定。
就在群臣複雜的心思裡,散朝的鐘鳴聲響起,皇上一離殿,李泰便被一群人給圍上了,都是恭喜道賀的,當然也有遠遠站著冷眼看熱鬧的。
李泰被人圍了,臉上沒啥表情,沒人知道他這模樣,心情卻是不錯的,要不怎麼也不能站在那裡聽這些人說廢話,除了“嗯”,“啊”之外的鼻音,甚至還應了兩句別的。
一盞茶後,他身邊人才少去,等在一旁的禮部尚書,伸手朝殿中一僻靜的一角引了,李泰便同他踱過去。
這任職禮部尚書的,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皇上的堂弟,西安王李孝恭,按輩分,李泰還需稱他一聲堂叔才是,這同懷國公盧中植、宋國公蕭瑀被並稱為開國三勳的西安王,曾經風光一時,於貞觀三年交割了兵權之後,便任起了禮部尚書一職,比起亡故的盧中植,還有被時貶時用的蕭瑀,倒算是最安逸的了。
四周無人,李孝恭先一道賀,後笑道:“這婚禮事宜,可有特別要交待的。”
李泰同他也沒行什麼虛禮,看著並不見外的樣子,抬手要了他的象牙笏,用小筆在上面寫下一列字,遞還過去。
“她府上眼下居在京外,採納問禮,去此處便是。”
李孝恭看了一眼那紙箋上的址所,點點頭,沉吟中,便聽李泰又一聲:
“還有,要儘快。”
下朝回府,長孫無忌在前廳喝了半壺涼茶,才轉到書房去,在書架上翻尋了一陣子,因動作太大,抽落了幾本書在地上,他看著掉在地上的書,抬手擰了擰眉心,就聽屋外有人敲門。
“爹,夕兒能進來嗎?”
長孫無忌神色變幻,應了一聲,便低頭去將書撿起來,拍了兩下,重新擱置在書架上,扭頭就見長孫夕繞過帷幔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方托盤,一個淺笑便叫這滿室明亮起來。
“前日同趙太醫抄了個補品方子,補氣益神,今早燒了老參,給爹嚐嚐。”
長孫無忌心中寬慰,在椅子上坐下,接過她遞來的瓷盅,持了湯勺,一品之後,鹹香饒舌,暖了心肺,有所感,便輕嘆道:
“誰若娶了我夕兒,當真是叫有福氣,爹是不捨你嫁了。”
長孫夕輕嗔一聲,臉上有些羞紅,撿了椅子坐下,待長孫無忌將補品喝完,才開口道:
“今日朝上可是有什麼有趣的事?”
父女倆關係一向很好,長孫無忌並不避諱,時常同她講一些朝事,因此她有這麼一問,他並不覺奇怪,只是今日朝上這“趣事”,叫他如何開口。
“爹?”看他出神半晌,長孫夕才輕喚了一聲,疑惑地道,“可是有什麼難事,不妨說說,夕兒幫您出主意。”
“是有樁喜事,”長孫無忌放下碗盅,遲遲開口,看著她,道:“皇上賜了一樁婚事給魏王,把那盧家的二小姐,指了正妃。”
一怔、一忡、一失神,短暫的沉默後,長孫夕方緩緩收起臉上的各種神情,臉色難看地對長孫無忌一點頭。
“爹,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去休息了。”
說罷,不等長孫無忌應聲,她便扭緊了發白的十指,低下頭,腳步匆匆地離開,聽見房門聲響動,一聲長嘆,長孫無忌抬手在臉上搓過,低聲自語道:
“非是有報麼…為何要應到我這幾個孩子身上。”
長孫夕回了房後,便退了侍女們,一個人關在房裡,整個中午都沒再出來,直到下午,等在院子裡下人們,才又見房門開啟,貼身侍候的侍女,忙叫人準備膳食,自己跟著開門的長孫夕進了內室。
“小姐,您是身體不適麼,可用叫大夫來?”
“不必,”長孫夕躺回床上,隔著紗帳,聲音輕緩來傳來:
“書案上有封信,你親自替我送出去,另外再派人去我大姐那裡,打聽下,昨天可是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