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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那些漏子了。
周韻餘音未落,薛姨娘便立刻滑跪到地上,將兩隻沒有帶鐲子的手籠進袖子,悲切切地低泣:“奶奶,我再也不敢了,饒了我吧……”
周韻哭笑不得,一手扶額,一手揮了揮叫佳玉將軟在地上的薛姨娘扶起來。好言相告道:“姨娘屋裡少了的那些東西,我著人查過了,總共當了四十兩銀子,稍後姨娘把當票交還,我自命人去贖回。至於賠償麼——姨娘月例銀子是一兩,就按每月扣五錢銀子算,扣滿為止。”
薛姨娘一聽要扣錢,不由十分焦急:“三奶奶,不……我……我家裡急著要用錢呢,不能扣!”周韻微微笑著抬手打斷她:“我還未說完,姨娘不必心急,至於姨娘母親的病,依先例只得給十兩銀子,之後便由自家自去想辦法解決。只是我看姨娘孃家著實艱難,不如由我每月給你二十兩銀子,算是我借給姨娘的,如何?”
薛姨娘焦慮萬分,脫口而出道:“可是我哥哥說每月的大補之物著實不能少呀。二十兩銀子怎麼夠?”此言一出,旁觀的佳玉也吃了一驚,在她看來,奶奶已經是仁至義盡了,雖然名義上說是借,實際上薛姨娘這一個月一兩銀子的月例不知要猴年馬月才能還清了,誰知這樣的恩惠下薛姨娘竟還這麼不識抬舉。不出所料,周韻也變了臉色,似有不虞。
薛姨娘被蔣世友拒絕後家裡又來人催錢,她正心急如焚打算再去求一次三爺便被叫來了這裡,本以為是難逃一劫,沒成想竟是看到一絲曙光,她實在沒了辦法,又見周韻心生仁慈,這樣的機會怎麼可能放過,便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把撲跪在地上膝行過去,拉住周韻裙襬哭求道:“奶奶,你心腸好財帛又豐厚,既然願意借我銀子,不如每個月借我八十兩,等我母親好了,我一定做牛做馬報答您!”說著竟磕起頭來。
佳玉倒抽一口冷氣,每個月八十兩,一年下來將近一千兩了,只怕周韻自己的所有嫁妝加在一起一年下來都未必有這麼多收益,再者周韻自己也還有一位生病的孃親要照應。薛姨娘只顧自己不管他人,這未免太強人所難呀。
果然,周韻按捺住心裡想法,緩聲勸道:“姨娘怎麼這麼不聽勸呢,我已經說得很明白,這樣病根本不用花那些冤枉銀子。你若是不信,不如回去請個大夫仔仔細細把脈看一遍。”
薛姨娘仍是固執道:“我哥哥說的肯定沒有錯,三奶奶您錢帛多,您不讓三爺幫我,好歹也多借銀子給我吧,我實在無路可走了,您就可憐可憐我吧。”一面不停地哭訴。看她這樣頑固不化越說越離譜,周韻腦仁生疼,耐心已經告罄,再不願繼續糾纏,直接命佳玉送客。
佳玉領命,扶起哭哭啼啼的薛姨娘,邊安撫她邊將她帶出院子。
這裡才走一會,絃歌便進了廳:“三奶奶,三爺睡醒了。”她抬頭瞧見周韻一臉疲憊之色地揉著太陽穴,不由關切問道:“薛姨娘之事可有什麼不妥?”
周韻想到剛剛薛姨娘的胡攪蠻纏,露出一個苦笑:“我只怕幫人沒幫到,倒結下仇了。”
絃歌吃了一驚,她只知道前因,卻沒經歷剛剛的過程和結果,但是覺得薛姨娘平素溫良,當不會出什麼大婁子,便勸道:“奶奶放寬心吧,我看薛姨娘為人還算明白,應當不會體會不到奶奶的苦心。”
周韻嘆氣:“但願如此吧。”
此時的主僕二人誰也沒想到,在不久的以後,她們擔心過的事竟真的變成了事實。
問汝何所思
待周韻處理完一些雜事回房時,已經是月華初升。屋內燭光下,蔣世友捧著一本厚厚的線裝書正看得認真。周韻看他這一本正經的樣子覺得很是有趣,心裡還剩的幾分陰霾也都消散了。她好奇地湊過去看,卻見書上寫著“蒼天之氣清淨,則志意治,順之則陽氣固,雖有賊邪,弗能害也,此因時之序。故聖人傳精神,服天氣,而通神明。失之則內閉九竅,外壅肌肉,衛氣散解,此謂自傷,氣之削也。”蔣世友眼睛一錯不錯盯著這行字,出神在想些什麼。
周韻看了半日,也不見他有反應,不免笑道:“怎麼?三爺什麼時候竟論起陰陽來了?難不成想要做個陰陽家麼?”蔣世友見了她,甚為不好意思地把書合上:“不是陰陽玄學的書。我無意間翻到它,就隨手開啟看看。”書封面白底黑字的名條上赫然寫著黃帝內經四個大字。
周韻拿過書本翻了幾頁,挑眉笑道:“原來,是想學醫濟世麼?”耳邊兩個珍珠墜子隨著她的動作搖晃個不停,很是可愛。
她本是隨口說說,卻不料蔣世友煞有介事地點點頭道:“確實有這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