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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城,我煮了面,你吃些。”我叫了好半天,他也沒回應,猝爾我的心繃得像是拉緊的弦,放下面碗,一屁股坐到床邊,伸手摸他的額頭,他拿開手,勉強的看了我一眼,我才安了心。
“你想嚇死我啊,說句話行麼。”我的手很自然的在臉上抹了一下,竟溼了一片。顧青城看到我的樣子顯然也有些驚訝,坐起身,望向我,竟多了些笑意。
“哭了?”他伸手,我狠狠的推開他的手臂。
“你再嚇我,我就跟你沒完!”我也說不好,那個瞬間……我的心為何會緊張。只是感冒,只是發燒而已,我居然會把它上升到與生死相關的地步。我骨子裡就是個極度厭煩生病的貨,所以,一旦看到別人生病,總心悸難忍,相反,常常想倒不如病生在自己身上,起碼知疼知熱,起碼不會幹著急。
“怎麼沒完?”我根本沒想過他會反問,現在不虛弱了,竟有閒心和我貧嘴。
“就是沒完。讓你出去啃雪,死冰山!”我推了他一把,觸碰到他手腕,沒想到,一個大男人,居然帶著一條很精緻的手鍊,不惹眼卻細膩。我抓住他的手不放,他想縮回去,我寧死不從。
“給我看看嘛,小氣!”我拉著他的手,翻來覆去的研究著。
“是十字架?”我眉眼帶笑。手鍊上沒有任何的修飾,只是中間的部分有一個小小的十字。
“金的?”我愣神。
“白痴!”我撇嘴,白眼,回頭想想,我問的那個是什麼鬼問題,簡直惡俗。
“麵條!給你!這個東西,你一直帶著?”我好奇的盯著他手腕,目光一直沒有移開。他接過麵碗,簡直可以稱作是風捲殘雲般的吃了我給他做的面,雖然我成就感非凡,可是他這麼囫圇吞棗,糟蹋了我一番心思。
“你吃出味兒了麼?”我皺眉。
“沒有。”他扯被躺下。
“死冰山,我特意放了姜,對你發燒有好處,你都吃不出。下次直接給你吃巴豆,吃不死你也拉死你。”任我怎麼在他身後亂叫,他也聽而不聞,簡直是個讓人咬牙切齒的壞蛋。
我躲進廚房,又是一片黑暗,外面又開始飄雪了,我竟恍惚間忘了自己沒吃晚飯的事情,從冰箱裡拿出一個蘋果,也懶得開燈,坐在廳裡的沙發上邊看雪花,邊吃起了蘋果。
“小恩,媽媽和你爸爸會分開一段時間,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多吃水果,多吃飯,媽媽有空就回來看你。這些蘋果,你要記得每天吃一個,別讓媽媽擔心。”
“媽媽會去多久?”
“不會太久。”這一句‘不會’竟成了永遠。雪越大,我心越慌。
手裡的蘋果被緊緊握住,彷彿是稍一觸碰就會消失的光年。窗外的雪花落得真是應時應景,我柔軟的捻開的回憶在心底繞了一圈又一圈。人們都需要給自己一個理由想念過去,不論好壞,今天的我……想媽媽,因為我在吃蘋果,而每一口都苦澀難當。
“死了?”一個黑影出現在門口,扔了一條毯子蓋在我的頭上。
“呀!死冰山,你吃飽了就能移動了,是吧?”我扔下蘋果,直接跳起來。他來的真是時候,否則,這巨大的黑暗會帶給我什麼,我不能想象。我緊跟在他身後,他也不惱,自顧自的走著。
“一起?”等我回神發現自己竟和他一同站在洗手間門口,他倚著門,滿臉嘲諷。我就百思不得其解,他真的在發燒麼?怎麼還是這般有力氣讓人氣結。我臉滾燙,他倒是平靜異常,做了個讓我出去的姿勢,然後關上了門。
“冰山,我告訴你,我是不會屈服的,你別以為你比我高,比我老,你就總拿人開涮!我是……我是……”我在洗手間門口自言自語,卻被剎那襲來的光嚇了一跳。顧青城走出來,晃晃悠悠的回到臥室,他沒關門,我們被隔離在兩個房間裡,可是依然能聽到彼此的動靜。
“冰山,那個十字架是祈禱用的麼?”顧青城沒說話,估計他在閉目養神,他眉目間的泰然自若我都可以想象。他不理我,我鬼叫了一聲,尖利刺耳,繼續重複。直到他不耐煩的恩了一句,我不再提問。
“有了信仰,是不是就不會怕黑?”
“你怕?”
“你也怕。”我聲音很輕,卻聽到他翻身的細碎聲響。
“冰山,你為什麼失眠?”屋子內只有我一個人的聲音,顧青城習慣單個字兒的說話,像個依依呀呀學語的孩子。
“累。”
“真的?”他再次翻身,這次聲音輕了很多。我們不開燈,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