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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分派人手把道觀包圍起來,自己則帶著兩個隨行高手徑自往觀中而去。自從上次在望江亭被影殺堂的奪魂琴所阻,沈北雄已不敢再託大,這次隨他前來的,均是公門中頂尖的高手,相信即便有奪魂琴保護,公子襄也別想再安然脫身!
三人闖進道觀,兩個迎客的道童見沈北雄一行神情不善,嚇得張口結舌不敢阻攔,還沒來得及向觀主通報,沈北雄三人就已經進了道觀二門。
一行人徑自來到道觀後院,遠遠便見一白衣公子負手立於樹下,正仰頭遙看天邊落日。只看那份蕭然卓立的神態,不是公子襄是誰?第二次見面,沈北雄已經沒有數月前的惶恐感,心中反而有一種莫名的興奮。環顧四周,並無任何人影,沈北雄這才遙遙衝他的背影一拱手,笑道:“公子襄,咱們總算又見面了!”
“你總算來了,沒讓我等太久。”對沈北雄突然的到來,對方似乎並沒有太過驚訝,依然是那副落落寡歡的模樣。從天邊收回目光,他抬手向沈北雄示意:“坐!”
沈北雄進入後院後,就發覺園中並沒有多餘的人,也就沒有必要太過戒備。見對方並不因自己的突然到來有絲毫慌亂,沈北雄反而有點兒吃不准他打的什麼主意,滿腹狐疑地在樹下的石凳上坐下來。正要發問,卻見一個書童模樣的少年捧著一副茶具匆匆過來道:“公子,茶已烹好,是從福建送來的鐵觀音。”
“給沈老闆上茶!”白衣公子抬手對童子示意,那少年立刻熟練地在四個龍眼大的小茶盅中斟上滾燙的茶水,用托盤捧到沈北雄面前。沈北雄心知以公子襄的為人,倒也不怕他在茶水中使詐,便端起一杯一飲而盡,隨著那一股醇香的熱流滾落肚中,一種說不出的愜意慢慢從腹中瀰漫開來,沈北雄不禁一聲讚歎:“好茶!”
白衣公子淡淡一笑道:“這等好茶,原本是可遇不可求的稀罕物,沈老闆好運氣。”沈北雄呵呵一笑:“沈某運氣來了,公子襄的好運恐怕就到頭了。”
“沈老闆何出此言?”
沈北雄眼裡閃出貓戲老鼠的神色,微微笑道:“我從進入這道觀後就在留意,卻沒有發現你有任何保鏢,不知這是你的疏忽還是託大?”
“有沒有保鏢又有什麼區別?”
“現在已經沒有區別!”沈北雄說著慢慢放下了手中茶杯,跟著曲指成爪,以閃電般的速度一把扣住了公子襄手腕。他的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洋洋自得地調侃道:“就算你有幫手也已遲了,柳爺早就想見你了,只是一直未曾如願,今日他老人家總算可以一睹公子襄風采。”
“是啊,柳公權這個時候恐怕正在目睹公子襄風采呢。”白衣公子說著手腕驀地一翻。沈北雄只感到對方手腕上傳來一股柔和的力道,輕輕卸開自己的手指,跟著對方的手腕就如泥鰍般輕輕巧巧地滑出了自己的掌握。
沈北雄雙眼驀地瞪得溜圓,臉上的神情比白日裡看見鬼怪還要驚訝,他呆呆地瞪著神態蕭索的白衣公子足足怔了半晌,才以不可思議的語氣喃喃道:“你……你不是公子襄!”
雅風樓的棋局激戰正酣,枰中已落下了數十枚棋子。柳公權雙眼緊緊盯著棋枰,邊落子如飛邊搖頭嘆息:“沒想到,真沒想到!雖然從一開始我就猜到什麼葉二公子多半有詐,我從來就不相信這種巧合,但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公子襄居然會孤身犯險,把自己投入險地,這簡直可以用發瘋來形容。”
對面的書生眉梢一挑,笑道:“柳爺真是目光如炬,任誰在你面前都無法遁形。”“什麼目光如炬,我簡直就是睜眼的瞎子!”柳公權連連搖頭,“直到方才我都還不敢肯定你的身份,一直以為你不過是公子襄投在咱們身邊的一枚棋子,待你落下這數十枚棋子後我才終於知道,你才是真正的公子襄!”
“何以見得?”
“千門中人長於算計,而棋道正是一門算計的學問,只這數十枚棋子就可看出公子胸中韜略,天底下只怕也僅有公子襄才有這等恢宏的佈局,精準的算計,與眾不同的謀略和出人意表的手段!”說到這柳公權抬起頭來,第一次細細打量面前這位追蹤了七八年的對手,只見他的面容其實有些普通,就像任何一個眉目端正的窮書生一般,唯有那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眸中,閃爍著一種自信而孤傲的光芒,這種光芒令他平凡的面容變得有了一種令人仰慕的魔力。柳公權對著公子襄的面容打量了足有盞茶工夫,最後輕嘆道:“老夫閱人無數,自信只一眼就可看出一個人一生大致的經歷,但我卻不敢說能看透你。比如你面板並不細膩,甚至稍顯粗糙,可見你並非如傳言所說出身富貴,再比如你髮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