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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佩兵刃,人人精氣內斂,在門外翻身下馬時落地輕盈無聲,就算一般人也能看出這些漢子身手決不簡單。相反那個從小轎中出來的老者倒顯得有些平常,反而不那麼引人注目。
“柳爺少待,容小人把老闆叫出來迎接您老。”一個在門外守候的漢子忙上前向柳公權奉承。誰知柳公權擺了擺手:“不用了,那位葉二公子在哪裡?先帶我去見他。”一旁的英牧忙道:“葉二公子現在二樓,柳爺請隨我來。”
一行人在英牧的帶領下緩緩上了二樓,只見偌大的二樓上,只有寥寥幾個茶客在靜靜地圍觀二人對弈。其中一個是位一臉富態的錦衣老者,正拈著枚棋子舉在空中,全神貫注地盯著棋盤,遲遲不能落下。他的對手則是位落泊的年輕書生,與他的緊張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書生正半醉半醒地斜靠在座椅上,舉著個葫蘆在獨自飲酒。對他的狂放舉止柳公權倒也沒有太奇怪,卻驚訝地盯著他的對手,失口驚呼:“費掌櫃!”
那拈棋沉思的錦衣老者驀地從沉思中驚覺過來,一抬頭見是柳公權,他也一臉驚訝,慌忙站起來要見禮,卻被柳公權按住肩頭問:“費掌櫃怎麼也在這裡?”那老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來慚愧,老朽也喜手談,對自己的棋藝也還頗有幾分自負,早聽說金陵城中來了位棋藝精湛的年輕人,所以慕名討教,誰知半個多月來,老朽每弈必敗,直到他讓到四子老朽才稍有獲勝的機會,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柳公權一臉驚訝地望向一臉醉態的書生,他倒不是對書生的棋藝感到吃驚,而是對通寶錢莊的費掌櫃與書生的相識感到奇怪,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祥的感覺,隱隱覺得這恐怕不是一次巧合。
“葉二公子?”柳公權眼中厲芒閃爍,緊緊盯著書生問道。那書生悠然抿了一口酒,用醉眼乜斜著柳公權,醉態可掬地笑道:“早聽說柳爺精於棋道,小生正琢磨什麼時候才能與柳爺手談一局呢!”
柳公權只見書生的黑棋已佔盡優勢,費掌櫃的白棋不過是在做困獸之鬥,一看黑棋的佈局,柳公權的臉色便越發驚訝,黑棋處處照應,全盤面面俱到,幾乎沒有一顆閒子廢棋,這等棋力實乃平生僅見。柳公權臉色凝重起來,對書生點頭道:“選日不如撞日,老朽今日便與公子一弈。”
費掌櫃趕緊推枰站起來,賠笑道:“我這一局已然敗定,早聽說柳爺棋藝精湛,今日正好一開眼界。”
柳公權也不客氣,大馬金刀地在費掌櫃的座位上坐了下來,立刻有茶博士清理棋枰,同時給新來的柳公權泡上盞新茶,並示意二人猜子爭先。柳公權不急著猜棋,卻對茶博士道:“老朽與人對弈,向來不喜有人圍觀。”
茶博士一怔,臉上不禁露出為難之色,要把其他客人驅下樓清場,這在雅風棋道館還從未有過先例。不過沒等他拒絕,柳公權的八個隨從就已經開始在驅逐茶客,在這些身佩兵刃的武人面前,眾人不敢違抗,只得乖乖地下得樓去。茶博士剛想抗議,被柳公權冷眼一掃便也不由自主地閉上了嘴,柳公權對他擺擺手:“你也下去吧,沒有我的招呼不準上來。”
茶博士不敢違抗,只得乖乖地下樓而去。不一會兒工夫,偌大的茶樓上就只剩下那半醉半醒的書生和柳公權二人。有那八名隨從守在樓下,新來的茶客也無法上樓,偌大的茶樓頓時顯得清幽異常。寂靜中只聽柳公權淡淡道:“老朽與人對弈,素來是讓先,所以不必猜棋,你先請。”
醉書生呵呵一笑:“小生與人對弈素來是讓子,你要我讓你几子?”
“如果是賭命,自然越多越好!”柳公權冷冷一笑道。醉書生猛地把葫蘆一扔,臉上醉態一掃而光,以清澈的眼眸迎著柳公權冷厲的目光笑道:“小生命賤,不配與柳爺相賭,如果是賭錢,小生倒是可以奉陪。”
“怎麼賭?”
“一子一萬兩,賭注既然由小生定,這先手就該讓給柳爺才公平。”
“好!”柳公權也不客氣,拈起一枚白棋子“啪”一聲砸在棋盤中央的“天元”上,慨然道,“老夫生平遇一對手不容易,希望你別輸得太快!”
就在同一時間,城郊的隱仙觀外,沈北雄帶著十多名手下也悄悄趕到,立刻有先行在此盯梢的兩名部屬迎上來,沈北雄顧不得抹去一臉汗漬,只問道:“怎樣?”
一個部屬忙稟報道:“觀中除了幾個窮道士,還有一個白衣公子帶著個隨從在這兒隱居,遠遠看其模樣,正是上次在望江亭見過的公子襄!”
“太好了!你們守在這道觀周圍,待我親自去會會他!”沈北雄難以掩飾心中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