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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意思也。冉航說,我現在要有一個幣就押橘子和西瓜。冉航建議娃娃聽取他的意見,畢竟自己有著豐富的賭壇經驗。娃娃沒有聽取冉航的意見,要證明自己是有主見的。當燈光在西瓜圖案上閃爍的時候,冉航說,看,聽我的是不是就中了。一次言中,冉航再一次指點。娃娃似乎是要讓冉航明白,剛才只不過是巧合,瞎貓碰了回死耗子,也就再一次對冉航的建議置若罔聞。結果瞎貓再一次撞了死耗子。
娃娃若有所思,冉航痛心疾首。
回家路上。我問冉航,是不是心有不甘。冉航說,我肝腸寸斷了都,張力要不把那五毛錢要回去,咱倆一人一個幣,剩一個是不是還能押一把,那麼多幣啊,夠玩兒好幾天了。張力那*,別指望我能還他錢了,氣死我了都。
冉航對張力的恨表現得毅然決然,天空中最後一抹曛黃見證了這一切,人類的報復心就是這麼直接,我忽然覺得冷風徹骨斜日黯然。
第二天一到學校,冉航拿個五毛錢硬幣還給了張力,這讓我覺得匪夷所思。我問冉航,你是信佛了還是讀了論語,中庸,中學生行為規範?他說,五毛錢太便宜張力了,我這是有計劃的。
兩星期內冉航先後在張力手中借過三次錢,都是當天借隔日馬上奉還。他對張力說,好借好還再借不難。如此反覆,冉航確實在張力腦海中建立起了好借好還的形象。長期的假象,張力對於冉航借錢的態度由大驚失色到欣然借之。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句話在冉航身上應驗了。一切的準備,鋪墊,循循善誘,都是為了在一個平凡的午後從張力手中借得人民幣六元整。冉航用這筆不義之財買了兩袋小當家泡麵,隔日在學校附近的遊戲廳過了一下午揮幣如土的日子。壓抑了半個月的惆悵,憤怒,終於在這一刻得以平息。
幾日後,張力對冉航借錢的事幾經暗示旁敲側擊,而冉航對此隻字不提。直到張力實在憋不住了,對冉航說,那六塊錢你啥時候還我啊?冉航說,這幾天手頭緊,等我有錢的。
兩日後,張力問冉航,有錢沒啊,趕緊還我啊。冉航說,我媽對我實行經濟*,你再堅持堅持,有錢能不還你麼。
堅持了多日之後,冉航的險惡用心昭然若揭。
張力心有不甘:“還錢。”
冉航:“沒錢。”
張力:“……”
一陣短暫的沉默。
張力以央求的口吻說,哥,你還我得了。
“真沒錢”冉航無動於衷。
“好借好還那都誰說的,以後還指不指望再跟我借錢了”張力說。
“我現在是真沒錢,那啥還你啊”冉航雙手一攤情真意切。
天空中漂浮著幾朵白雲,並未蔽日。陽光無礙地照在張力臉上,微微有些灼熱,泛起淡淡的紅。操場上幾個學生拿著笤帚、墩布在互相追逐打鬧,無視組織紀律。地上瓜果皮屑一片狼藉。
冉航憑藉他的臉取得了勝利,那六塊錢一直欠到畢業,未果。
張力由此幡然醒悟,覺得這世界充滿了黑暗與陷阱。
大亮在衚衕裡抽菸。我站在一旁。
灰暗的夜色中,大亮的臉隨每一次深吸吐氣忽隱忽現,菸頭如螢火蟲屁股一樣閃著幽光。惡毒的白晝所產生的熱氣已經消失殆盡,雖依然沒有一絲風,但總算可以把背心兒穿在身上和猿人區分開,大難過後的人們還是比較文明的。
幾番吞雲吐霧,大亮圓圓的腦袋四周煙霧繚繞。
我說,成仙了。
幾日後大亮去了長春一所技工學校就讀,我們不得謀面。
七
德惠的公交車大概有六米長,每當學生放學的時候總能慢慢地塞上幾車。車裡的人都是前胸貼別人的後背,摩肩接踵難以動彈。夾在中間的人根本不需要抓扶手,不用擔心停車時的慣性把自己悠倒,一車人相對固定住了。如果是坐在最後一排,需要提前一站向門口移動,左突右擊奮勇向前,沒力氣的就提前兩站往車門衝。路邊等公交車的人經常在往車裡瞅一眼之後就失去了上車的勇氣,繼續等待下一輛。
有一首歌叫香水有毒,我領教了。有一次就在公交車上,人很多,我旁邊站了一位少婦,濃烈的香水味燻了我十多分鐘,直到讓我有些微微頭疼,我受不了了,提前下車走路回家。路邊一個食雜店把我逗樂了,名叫“*”食雜店。無知真可怕。
比無知更可怕的就是迷信。我怕鬼,雖然我沒親眼見過鬼,但是對鬼已經有了定義——看不見莫不著。幻想中的鬼看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