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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容貌不佳,囂張跋扈,自高自大,頑劣成性,不好教導!什麼從小不喜歡讀書,到現在也只認得幾個字,一點兒見識也沒,什麼叫必須得讓她認認真真學一學女四書,否則將來處境堪憂!
在薛娘子的眼中,眼前的女孩兒要是不算漂亮,京城就再沒有美人,雖然性子直了一些,喜怒哀樂都流於表面,為人懶懶散散,不大符合當下對名門淑女的要求,卻是難得通透的好孩子,靈氣十足,心地良善,按照薛娘子自己的分類,許家小娘子就是最適合交往的那一種。
國公夫人肖氏,花了大價錢禮聘自己來給小娘子當三年的教養嬤嬤,那位雖然沒明說,可薛娘子在大宅門混跡多年,還能不瞭解她的意思?
一來,顯示肖氏賢良淑德,對兄長嫡女的教養十分上心,二來,那是想借她的嘴,再給這位小娘子本來就不好的名聲上,再染上一層灰。
薛娘子可和一般的教養嬤嬤不同,若是小娘子朽木不可雕,人家是真敢甩手而去,也不似別人那麼恪守職業道德,口風絕對謹慎,維護主人家的名聲,說不得一不小心就傳得沸沸揚揚,可以說,即便薛娘子的能力絕對不容小覷,但她在教養嬤嬤這個行當裡,也依舊是譭譽參半。
肖氏的主意打的不錯,奈何看錯了她自己的這個侄女。
薛娘子不覺略有些譏諷地一笑,她今年三十有五,從八歲進宮,二十八歲出宮,蹉跎至今,在皇宮和世家大族的權力漩渦裡浮沉多年,要是腦子不清明,眼睛不夠雪亮,恐怕早跟她那些小姐妹一般,一席草蓆,亂葬崗裡安家。
她的確能收錢為主人家辦些不光彩的事兒,卻絕不肯為了區區一個過了氣的所謂國公夫人,做出毫無好處,還可能有損名聲的破事,肖氏未免也太自信。
今天的英國公府,還不知道有沒有明日,哪還能和以前比?
薛娘子照例讀完一遍書,又看著許薇姝寫了兩張大字,她這字寫了三年,薛娘子還是說不出,到底好還是不好,最後也只能勉強道一句——‘有風骨’!
沒辦法,原主本身沒什麼耐性,一開始練字只要樣子,一向是要最好的墨,最好的紙,還得最美的儀態,至於效果,寫出來也就自己覺得好,後來陷入被各種悲催境地,怎麼可能有閒情逸致去練字。
至於九微……她在歸墟讀書到正正經經地讀了,練字是絕沒有那閒情逸致,寫出來的東西,別人認識就好。
薛娘子指出幾個字太僵硬,讓她又寫了兩遍,這才足夠滿意,讓寶琴換了茶盞,讓許薇姝調整了坐姿,一塊兒對飲喝茶。
許薇姝也不介意,禮儀規範之類的,其實學學也不是沒用。
第七章 年景(修)
“還有一月有餘,你就除服,到時候必要回去。”薛娘子語氣平平淡淡,其實心裡多少有些為許薇姝發愁。
如今她父母雙亡,婚事還不是要叔父和嬸嬸做主,現任國公夫人會給她選個什麼人家,薛娘子不用想都知道,偏偏許家這小娘子,為人很聰明,想法卻頗有些不合時宜,要說一句單純不知世事,可能不算很恰當,性子直卻是真的。
相處三年,薛娘子慣會看人,她看得出許薇姝為人懶散,性情卻曠達。
她在自家莊子裡從不裝相,怎麼生活舒服就怎麼來,三菜一湯不覺得寒磣,珍饈美食也不覺得浪費。
偶爾會有早前的‘朋友’拜訪,話裡話外諷刺她現在穿著打扮連京裡的暴發戶都不如,也不見她生氣,換了別人,恐怕連尋死的心思也有了。
國公府的下人對她不敬,剋扣家用,只要不觸及底線,她就一概不在意,根本不在乎會不會有損顏面,甚至可能連她自己都不認為某個下人在她面前抬頭挺胸,目光略帶點兒刺兒就是不敬。
大殷朝的國公府,能養出這麼個姑娘,薛娘子一直覺得很不可思議。
不過,當年國公爺、國公夫人的性子就特別,養出一個更特別一點兒的女兒,也很正常。
薛娘子能想到的事兒,許薇姝也想得到。
婚姻的確是問題,不過,她並不過分擔憂,反正她就是還嫁給當初那個君家的老二,也不會陷入原主那般境地,說白了,原主的悲慘命運,主要責任在她自己,歸墟那幾十年寂寞生涯,已經足以磨滅掉她大部分的急躁焦慮。
現如今,許薇姝對自己的耐性很信任,無論要面臨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她都有把握讓自己過得自在如意。
當然,她不可能願意重蹈覆轍。
如果有辦法能擺脫掉那二位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