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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力,遠遠聞著就噴香。沉璧將剝好的瓜子仁碼放得整整齊齊,她喜歡累積到一定數量再往嘴裡送,既打發時間又最為解饞。
乾燥的瓜子殼發出悉索脆響,男子蜷腿動了動,沉璧正剝得起勁,胳膊肘將盤子往他那頭推了推:“你要不要來點?可香了!”
許是連夜奔波的緣故,男子精神不大好,膚色略顯幹黃,兩片薄薄的嘴唇;也是血色極淡,橫豎不過三十的年紀,卻頗顯老態。好在他並沒有把沉璧當空氣,唇角微微一挑,搖頭。
“那就等橘子溫熱了潤潤喉,雪地裡趕路肯定很累。你這次不妨說服鄭伯一起回嘉興,老人還是希望有人陪的,雖說遠親不如近鄰,可你看鄭伯見到你多高興,連話都說不完整。他其實很喜歡聊天的……”
沉璧自顧自的滔滔不絕,小臉被火烤得紅撲撲的,彷彿還冒著熱氣,橘皮的清香一點點瀰漫開來。
假寐的男子笑意加深,他悄然掀開眼簾,眸光流轉間,傾瀉出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繾綣。
不知不覺,沉璧面前的瓜子仁已堆成一座小山,她得意的拍去沾上衣襟的碎屑,彎腰去火塘掏橘子,呲牙甩手的掏出橘子瓤後,大方的掰了一半給對方。
“好吃……”甜軟多汁的橘肉讓沉璧讚不絕口,她抬頭卻見那男子還在笨手笨腳的剔筋,忙制止道:“別剔了,不然會酸的,留著橘絡還能清火,你先嚐嘗麼。”
在沉璧的微笑鼓勵下,男子依言而行,眉頭漸漸舒展。吃完橘子,他似乎還意猶未盡,咂咂嘴,不請自來的朝沉璧奮鬥了半天的勞動成果伸出手。
“我的……早餐……”沉璧反應慢了半拍,面前的小山頓時缺了一個豁口,她來不及心疼,男子大手一掃,山丘立馬夷為平地。沉璧再顧不上禮讓,她搶著將剩餘的零星幾粒護住,忿忿嘀咕:“你想吃為什麼不自己動手?”
男子被沉璧的舉動逗樂了,他故意將滿嘴瓜子仁嚼得嘎嘣響,末了啜一口清茶,回味無窮的神情直氣得沉璧乾瞪眼。玩笑夠了,他才抓起一把瓜子,雙手交握,不疾不徐的揉搓,細碎的瓜子殼從指縫間撲簌而下。不出片刻,他攤開掌心,數十粒圓胖的瓜子仁乾乾淨淨的躺在那裡,泛著誘人的珍珠光澤。
沉璧睜大眼,愣是沒看出他使的什麼怪招法,反倒被他深遠莫測的笑容所迷惑,傻傻張嘴,挨個吃下他遞來的瓜子仁。
梅蕊初露
鄭伯繞著橫貫小鎮南北的十里塘轉悠了兩個來回,再進門時,直接懷疑自己不慎患了雪盲。武霸天下卻從不輕易顯山露水的少主居然正在用玄宗絕學之一的分筋錯骨手給瓜子去殼。
他使勁揉揉眼,看到的仍是那副景象——桌上的小碗裡,瓜子仁堆冒了尖,沉璧揮舞著小勺吃得喜笑顏開,而少主表現出的心滿意足竟絲毫不亞於當年在玄宗密室得承門主之位的那一刻。
桓宇沒說錯,少主在南淮歷經大劫後,性情果然變了不少。他從前哪有對女人患得患失的時候,唯獨對沉璧,明擺著喜歡又死不承認,其後果便是回燕京養好了七成傷就又找個藉口馬不停蹄的奔往江南,今天一大早,送信的飛鷹撲啄窗椽時,沉璧睡得正香,當然,就是現在,她的注意力也集中在美食上。這丫頭對時局瞭解甚少,想必沒聽說過嘉蘭四公子的名號,天下之大,但凡論及絕頂的文韜武略才情樣貌,世人素以八字蔽之:晚雪逐月,凌霜吟風。
逐月所指,便是丁丑年中秋誕生的北陸六皇子,慕容軒。
不過,慕容軒在南淮從不用真名,神龍見首不見尾,就連天義門弟子都未必能將其對上號。十一年前,自己傾盡畢生修為助他度過九冥凝冰訣的難關,仿若彈指一揮,那個敏感倔強的孩子就已長大成人。縱無師徒之名,他對自己的敬重卻自始未變,而自己對他傾注的心血也並不比對孫兒鄭桓宇的少。他天資聰穎骨骼清奇,後續持之以恆的付出同樣有目共睹,有別於那群貪圖享樂的兄長,九犬一獒,他一直很清楚自己要得到什麼。這才是最令人欣賞的地方。
遺憾的是,再怎麼少年老成,慕容軒也沒能逃脫一個情字。美玉本無瑕,一旦青澀顯露於形,便無異於自曝其短,倘若被有心者拿來做點文章,只怕對百年大計有害無益。更何況,那名叫沉璧的小丫頭,眉目間的神韻似曾相識,總讓人想起十餘年前終南雨霧中曇花一現的傾城容顏……冥冥中如果真存有天意,誰料是禍是福。
冷風灌來,老人打了個寒噤。
沉璧最先感覺到門外滲入的涼意,她跳下椅子跑過去:“酒菜都備齊啦?”
“哦,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