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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慕容軒長大,自然知道其言出必踐的狠絕,而師兄……卻也是童年記憶中待他最好的人,更猶記終南漫天紅葉中,那個傲立群雄之首的白衣少年,彼時微不足道的自己,對他的恃才放曠有著說不出的羨慕。再看眼下,怎能不嘆造化弄人?
“你待他,還真像自己的兒子。”遊笑愁對他的擔憂並不領情,反而譏諷道:“賣國求榮大抵就是這麼回事了。”
“師兄此言差矣,治天下,能者居之。南淮多年來偏安一隅,只顧行宮內歌舞昇平,哪管坊間貪官橫行外戚欺民,不過是仗著江南幾郡的豐饒苦苦支撐著空架子,根本不堪一擊。南北交戰避無可避,師兄即使看輕了我,也該相信藏經閣餘下幾位長老都是明眼人,天義門在他手中,才能在北陸鐵騎南下之時為百姓免去屠城之劫。”
“笑話,難道南淮上下就找不出可與之對抗的人選麼?而且,我的先天之卦也只能推算出他出身異族,藏經閣的那幾個糟老頭子,包括你,對他的來歷都清楚嗎?”
鄭伯默然片刻,搖頭:“來日方長,待他賜予天下一個太平盛世時,什麼來歷都不重要……無論如何,還望師兄能夠成全。” 猶豫片刻,他又委婉的遊說道:“至於他為沉璧尋親,本就算不上大事。師兄既然見過她,也該發現那孩子與終南山的一個故人頗為神似,就算是一場緣分,何不成人之美呢?”
遊笑愁愣了愣,忽而仰天大笑:“美極!當真是美極!他費盡心機想知道的,恐怕會比不知道時要後悔百倍。我身上這些傷,莫不是他為了那女娃兒所施加!可終有一日,他定會怨我當時為何不乾脆要了她的命!
“師兄你……”鄭伯聽得莫名其妙,心道莫不是一提起那個人,他就真瘋癲了。
“滾!”遊笑愁吐出一個字,直截了當的背對曾經的同門師弟躺下。
石門沉重的閉合,掩住壓抑在喉間的長嘆。
物是人非,故交不再。
闊別數十年的終南山,曦兒,你可曾料到,我會以這樣的方式回來?
五日之後,待我將畢生絕學授於你的兒子,足以令他對付未來的強敵,我便去黃泉尋你。這一次,總不會再被人搶先。
漫天晚霞鋪染山林,彷彿轉瞬又到了遍野紅葉的深秋。
慕容軒站在窗前,心中激盪著難言的喜悅。
炎炙石,令他尋覓到絕望的東西,竟然就這樣觸手可及。
一旦寒毒得以根治……無數念頭湧進腦海,紛亂中,能看清的唯有那個女孩的笑眼千千。
剎那間,有些不著邊際的恍惚。
習慣了,卻還不知道,何為相思。
他不由自主的微笑,第一次,肆無忌憚的想她,不覺苦澀。
房門被輕輕叩響,慕容軒心情很好的親自跑去開門,儘管努力了,還是壓不住唇角。
呆立門外仍維持著敲門姿勢的鄭桓宇驚得差點栽倒,張嘴就成了結巴:“少……少主,沉……沉……”
“好好說。”他不得不皺眉下令。
“是!”鄭桓宇深吸一口氣:“沉璧姑娘連著等了你好些天,後來就再也不去了,茶樓店家撿到了這個。”
慕容軒接過一方白色絲帕,抖開,眼前赫然出現一名臨窗而坐的清瘦男子,粗炭描繪的輪廓,卻是惟妙惟肖。
畫像邊,塗鴉著四個大字:臭頭阿慕!
他啞然失笑。
識趣的下屬踮著腳,悄悄走開。
他摩娑絲帕良久,發現反面還有一行凌亂的小字——
為什麼放我鴿子……
放鴿子?是失約的意思嗎?
或許,她也有想念他的時候?
心底泛起酸酸的甜。
他何嘗不想赴約,何嘗不想日日與她廝守……長相廝守,不是稍縱即逝的溫存後徒留滿心遺憾,更不是傻等在茶樓,佯裝偶遇似的見面。
更何況,見了面,又能怎樣呢?他們之間,連偷情都算不上。
她名義上是別人的妻,而他,憎恨被施捨的感覺。
總有一天,他要光明正大的攜了她的手,遊遍杏花煙雨。
只為那一天,他必須全力以赴。
不自覺的將絲帕湊近唇畔,親吻著她的字跡。涼涼的觸感,像極了杏花掠過她髮間的味道。
遇見她,沉醉一生又何妨?
禍隱蕭牆
從海邊回來的時候,沉璧一路拖沓著程懷瑜的鞋,程懷瑜則很悲慘的光著腳,其實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