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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緻的五官,笑起來的時候微微露出兩顆小小虎牙。她的眼睛晶亮晶亮的,像寶石一樣清澈見底。有很多男生給她遞這樣那樣的紙條,作為她的同桌,我看得多了。可是她什麼也不說,只是默默地收下,一一疊好。
看我很好奇地樣子,她耐心地給我解釋:“這是一種尊重。媽媽說,總有一天,我長大了,再回頭看這些情書和紙條的時候,會由衷地感激曾經有人喜歡我。”
我心裡一震,張大眼盯著她看,突然覺得她好幸福,有個那麼可愛的媽媽。然後我很好奇地問了一句:“那些男生不好麼?”
“他們不是我喜歡的型別。我喜歡那種靜靜地陪在你身邊,一起成長、一起說笑的男生。我們彼此欣賞,然後就互相喜歡了呀!”她眨一下眼,笑得天真爛漫。
“哦,”我有點明白了:“你是說,你的青梅竹馬?”
“是啊!”她開心地笑:“那邊啊!”
她的手一指,徑直指向教室右後方的角落。我抬頭,卻猛地撞上一束直視的目光。
我猛地呆住。
那束目光的主人也呆住了。
我們彼此,相隔一個教室的對角線遙遙張望。那雙眼睛裡,有木然地驚怔,有質疑的猶豫,有惶惶的閃躲……只是一雙眼睛,卻在頃刻間洩露那麼多的內容。
我徹底僵住。
16歲,我還不懂得那些愛情中最神秘的符號,還不懂得一句話、一個眼神、一個手勢的含義。我只是被一雙眼睛驚呆了——我刻意避諱的,難道就是必須面對的?
田佳佳看看我,又將頭扭到相反方向,只一秒鐘:“你在看什麼?”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
心裡有許多小小牙齒在一點點地咬,不是疼,卻比疼更令我呼吸困難。
“你知道是尹國棟?”她困惑地問。
“誰?”我有點暈。
“尹國棟啊,張懌的同桌,看你的樣子還以為你們很熟呢,”她回頭看一眼:“奇怪,他都沒有說過。”
我漸漸瞪大眼,原來——不是他。
我的心臟終於一點點回到原來的位置。
6…2
“我和尹國棟,就是你說的青梅竹馬。”田佳佳回頭看我,目光溫柔驕傲:“在搬家之前,我們做了10年鄰居。那層樓三戶人家,兩戶有男孩,只我一個女孩,哥哥們都很照顧我,阿姨們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搶著要和我媽媽訂‘娃娃親’。”快樂的笑容,盛開在女孩子美麗純淨的面孔上。
“兩個哥哥對我都很好,當然我對他們也很好。他們打架,我給他們敷創可貼;他們不抄筆記,我幫他們補;大人們加班出差的時候,他們兩個的午飯也是我來做,”她看看我,又笑了:“是不是很賢惠?”
我也終於笑出聲。
“可是,我還是喜歡尹國棟多一點。兩個哥哥不一樣,一個太沉默,一個很能說。尹國棟就是很能說的那一個。我喜歡聽他說話,因為他太能說了,我就可以不說話。和他在一起,我可以像啞巴一樣,反正他知道那麼多好玩的事。”她晃晃腦袋。
“書上說這叫互補。”我插一句嘴。
“是嗎?可能是吧,”她又回頭看看尹國棟:“你覺得他這人怎麼樣?”
“不熟,不瞭解。”我老老實實回答。
“噢。”她笑笑,低頭看課本。
“他知道你喜歡他嗎?”我還是很好奇。
“這不重要啊。反正我們每天一起上學、放學,週末一起玩,一起做功課,每天都在一起,”她抿抿嘴,唇邊又漾起輕輕淺淺的笑容:“只要在一起,只要能覺得開心,就好了啊。”
突然間有什麼東西撞到我的胸口上,鈍而疼。
只要在一起,只要能開心——曾經,我們也那麼開心,芙蓉樹抽芽的季節裡,愛與喜歡都是悄悄的花骨朵,在花蕊中靜靜地蜷縮,以為終有一天會開放。可是六月很快就過去了,芙蓉樹開了滿樹紅色的花,香氣飄滿巷裡巷外,只是那個站在芙蓉樹下的少年,早已不再走那條路。
或許,我早該知道我們本不是一路人。
“可是不對啊。你轉學是因為搬家,那現在和尹國棟就不是鄰居了,為什麼反倒成了同班同學?”我忽然發現了故事的疑點。
田佳佳歪過頭,伸手在我面前擺了擺,笑:“我們原來住的那個家屬院,就在外國語中學旁邊,可是尹國棟那傢伙寧願跑3公里的路,到實驗中學讀書。他說,外國語中學女生太多,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