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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大魚塘,有時也到那兒打水,洗衣服或者別的什麼用。
周圍這些的井,雖然離我們較遠,抬一次水,要經過上坡下坡,甚至大馬路,但這些都算不了什麼,讓人無法忍受的,是歧視。這些單位的人,大都是知識分子,南方人,對外單位的人,特別是本地人,大都持不歡迎態度。他們常常把大門鎖上,有時還用鎖把水井鎖上,或者把井頭拿走。也不能太埋怨他們,你想,一天到晚,不停地有人在他們單位的院子裡“吱吱啦啦”打水,水又灑得一地都是,到處亂糟糟的,有時還要影響他們自己打水,學校醫院又都是特別的單位,他們的反感也便可以理解了。正因為如此,打一次水很不容易,往往要等在大門口,等人家開門了,硬擠進去。很多情況下,還要排很長的隊。
常去鐵小打水,因為鐵小的大門開的時間多。只是路很遠,還要經過大馬路,進大門時,更要爬一個大高崗子。經常是弟兄兩個人,抬著一大桶水,搖搖晃晃走到家時,已潑掉了一大半。為了防水潑出來,水面上最好放一片荷葉。那時也就十歲左右,當哥的我在後槓,雖然讓了弟弟的槓頭,但他在前面走時,常常會有意地左搖右晃,或故意抬高,將桶朝後推。為了抬水,不知吵了多少仗,打了多少架。直到後來,各人挑各人的水,一人負責一天,才相安無事。
鐵路醫院離我們家也就幾十米遠,但管的嚴,一天只有幾小段時間,解開鎖來,讓大家使用。那時大家一擁而上,排起長隊,打上一桶水,要等上好長時間。我下放後,上中學的三弟一個人去挑水,樣子像極了朝陽溝裡的銀環。鐵路醫院有個高個頭的女醫生,南方人,幫他挑到家,說她分到單位時,也是如此。
打水的人太多了,手壓機井就容易壞。有時不巧,鐵小和醫院的井都壞了,我們就到更北面的鐵路職工宿舍區的手壓井去打水。在周圍陌生的面孔和好奇的眼神注視下,打水時,心裡總是緊張的撲撲亂跳,抬水走時像逃跑。
只有極少的情況下,才去文化館的水井打水。因為在水井裡打水要技巧,一個是用桶舀到水,一個是順順當當提上來,我們常常要靠大人們的幫助才能完成。悲慘的是,有時井繩斷了,桶會掉下去,這時就得喊來有經驗的大人,拿著竹竿鉤子,反覆試了無數次,才會鉤上來。至於沒鉤上來的桶,不知有多少呢!
冬天洗衣被或醃鹹菜的蘿蔔雪裡蕻時,井臺邊熱鬧的像趕集。從井水裡打出的水,冒著熱水,暖暖的,再輔以家長裡短,大人小孩,吵吵嚷嚷,其樂融融。
家裡一般只有一隻桶,一人挑兩桶水時,就要到鄰居家借桶配對。有時自家的桶漏了,也要去鄰居家借桶使。又因為時常抬不到水,還經常到鄰居家借幾瓢水。也因此,鄰里親如一家。
*後期,高臺子終於打出了第一口深水井——因為地勢太高,那口井,恐怕是全縣城裡最深的井了。連白加夜,打了許多天。井打好後,還壘了一個高高的水泥井臺,為了安全,井口又加個井蓋。不過那井打水太費勁,因為太深,搖繩子時,要使很大的勁,才可恰到好處的將桶灌滿水。這井使了許多年,因為露天,太髒,漸漸少有人使。後來,家家有了手壓井,再到後來,安了自來水,那口深水井,就被填死,上面先是蓋防震棚,後來,又蓋起了小樓。
2008年1月31日星期四。 最好的txt下載網
打人是地主
胡老師教了我們一年後,就調走了。我有種被解放的感覺。有時還會在街上遇到她,然而我總是躲著走,怕見她。
怕見她,有點說不清道不明。
那是暑假的一天,忘了因為什麼原因,我被母親揍了半頓後,就泥鰍似地掙脫了她的手掌,逃出了家門。那天正下雷暴雨。開始時,我還呆在魚塘邊捉小魚,待電閃雷鳴、雨大如注時,我像一隻可憐的落湯雞,先是躲在大樹下,後來只好躲進了大馬路邊的公廁裡。公廁裡已是屎尿遍地流,屋頂破爛不堪,天窗四處開,正應了“破屋偏逢連陰雨”的古話。這躲那躲,最後躲在了牆角的一個高臺子上,腳下還墊了兩塊磚,才免了上淋下淹的痛苦。
電不閃,雷不鳴,大雨終於停止了!天空竟然出了太陽,又酷熱難忍了。
家人好不容易找到我,可我就是不回家。可能是我那渾身溼透、飢腸轆轆的窘態,讓母親後悔了她那半頓好揍吧,不由難過起來,“乖兒心坎”地喊著,說以後不再那樣打我了。但倔強起來勝過小牛犢的我,抱著棵大樹,任憑死拉硬拽就是不回家。母親無奈了,只好找來了我的班主任胡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