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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還是買不起。盼星星盼月亮盼到手裡的壓歲錢,也就是五角一塊的,又要買成掛的爆竹,又要買小零食吃,輪到買“迪迪幾”,也就只能買上個一把兩把的,但“門後擱不住迪迪幾”,三下五下就放完了。放完了怎麼辦?從春節到元宵節這段時間可是夠長的,只能自力更生了。工藝複雜的爆竹是做不來的,“迪迪幾”卻簡單,不過就是一張紙卷著點黑呼呼的粉墨嗎!
先是把“迪迪幾”剝開來研究它的構造,又問賣“迪迪幾”的人,那黑藥是什麼東西,然後便付諸行動。
偷來家裡的大鹽粒,用石塊碾成極細的粉末,又溜到人家的鍋屋裡,刮鐵鍋底下的菸灰。為了增加火力,再從家裡偷出幾根火柴,把火柴頭碾碎了,和其他幾樣東西摻合在一起,混合成火藥,用軟紙捲成細長條,一支“迪迪幾”就做成了。一般來講,由於紙質和火藥成份差強人意,那土製的“迪迪幾”不是突然熄火,就是突然燃成了明火,三下兩下就燒完了,仿製品終究敵不過原裝正品。有時還會做成巨型“迪迪幾”,一米長,大拇指粗,熊熊燃燒起來,非常壯觀,猶如火矩一般。只是有時不小心,讓散飄下來的火星星燒在了棉衣上,一燒一個洞。回到家裡,算上偷大鹽粒和火柴的舊帳,免不了捱上一頓臭哭或痛打。
打鍋餅
小時候,我們把鍋餅叫朝排,因為它的樣子像極了古裝戲裡上朝官員手裡拿的笏版——長方型,微曲,幾條凹道像寫在笏版上的公文。吃的時候,雙手握著捧在胸前,真像官員上朝呢。
十歲之前,記憶中只吃過一次朝排。那是鄉下親戚當點心送來的。白白的,軟軟的,長長的,香香的,特別是餅上的芝麻粒,簡直香透了牙齒。我們那時的麵食,都是自己做的饅頭、大餅和煎餅,再不,就是託鄰居烙的徐州單餅,一面焦黃一面鬆軟的朝排,自己不會做,街上也沒人做。實在想不出,哪兒會有人打朝排,朝排又是專門打給什麼樣的人吃的。直到*中,市場亂的沒人管時,才見到有鄉下人挎著柳編的大籃子,走街串巷,偷偷摸摸賣朝排,據大人說,這些人都是縣城附近的農村人,打朝排是祖傳的手藝,打出的朝排比店裡賣的點心還好吃呢!想來那朝排一定很貴,要不家裡為什麼從來不買吃呢?
十歲時,*開始,不要上學了,父母都成了小小走資派,不斷參加各種學習班,參加各種批鬥會,很少在家,於是做飯的事,就落到我們身上。
熬米湯、煮米飯,簡單,複雜的是麵食。在平底鍋裡烙蔥油餅,撥面魚兒,蒸饅頭,都還簡單易學,而且做長了,吃長了,也膩歪,就想標新立異。於是有人發明了打鍋餅——因為朝排是古代官員用的,屬應打倒的封資修一套,所以就叫它“鍋餅”。雖然鍋餅聽起來,遠不如朝排好聽,但更貼切。
家常鍋餅是這樣打的:將一隻舊洗臉盆的底砸掉,放在火爐子上,上面蓋上一個烙單餅的小平底鍋,或和臉盆一樣大小的小鏊子。將麵糰拉長拉薄切成長方塊,用手指在中間壓上三道淺溝,然後抹點水或者豬油,先放在平底鍋上烙熟其中的一面,再將熟的一面貼在臉盆壁上,蓋上鍋,很快另一面就被烤熟了。
沒多久,我們就學會了打鍋餅,我們常常是邊打鍋餅邊吃,吃時又在鍋餅裡抹上豬油撒上鹽粒子,香噴噴得賽過世上所有的美食。父母吃著我們打的鍋餅,總是讚不絕口。
因為簡便易學,器具又是現成的,所以這種打鍋餅法很快在縣城裡普及開來,算是當年運河街上家庭飲食上的一場革命吧?
過了幾年,又出現了夾子餅,即用鐵製的模具,將麵糰夾在其中,放在火爐上兩面翻烤,烤出來的餅更好吃,也更好看。據說這種夾子餅,是鐵路上的人從連雲港那邊學來的,開始時,夾子極少,要到處借,後來市場上就有人賣夾子了。因為夾出來的餅有好看的花紋,我們又叫它“花餅”。
改革開放後,市場放開,街上一下子出來無數的鍋餅攤,人們很少自己在家做乾麵食了,而鍋餅一吃又是幾十年,直到今天,還是人們鍾愛的主食。前幾天,放假回來的女兒還特別叮囑我,晚飯不要買煎餅,要買鍋餅,熱的。
二〇〇八年七月十一日星期五上午10時41分 。。
燈
六十年代初,縣城裡的居民大都還用煤油燈。那種極好看的亞葫蘆形狀的玻璃煤油燈,極少有人買的起,馬燈已是奢侈品,汽燈簡直就是稀世珍寶了。大多數的人家,用的都是自制的煤油燈。盛燈油的瓶子,五花八門,甚至還有用泥涅的,最常見的,當數小小的墨水瓶,外加一個銅錢,銅錢的方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