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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素素雪
序曲
倔強女孩
秋……
在藍思羽的印象中那年秋季的風特別冷。
秋風瑟縮中她抱著弟弟藍思銘站在空曠的街頭望著母親的身影一點點消失在眼前。
秋風中那條蕭索的街道上唯剩下發黃的樹葉一片片地飄落,那一刻她覺得世界是那般安靜,死寂的靜讓她心驚。
抬頭望著寄在樹上搖搖欲墜的葉子,風一吹四處飄蕩。它們沒有家,而此刻她和弟弟也沒有家了。
媽媽終是離開了,不要他們了。她走得那般決絕,明知道他們在身後可她竟沒有回頭看上一眼呢。冷風襲來她只覺被無處不在的悲哀緊緊纏繞無可逃遁。
秋季,果真適合分離。
“姐姐,媽媽再也不會回來了是不是?”
被攬在懷中的弟弟抬起被風吹得微裂的臉袋,大大的眼睛中蘊著淚水。五歲的孩子,剛朦朧知道人間冷暖便要面臨被拋棄的殘忍。
“以後姐會照顧小銘。”
藍思羽竟有些不敢看弟弟滿是哀傷的眼睛,錯開目光將他更緊地攬入懷中,迎上獵獵秋風說得堅定。
風將女孩的眼睛吹得通紅,她猛然閉上了眼終是沒有留下一滴淚水,乾裂的嘴角一抹倔強的笑如同秋雨中的馬蹄蓮傲然綻開。
那年的秋季,深夜裡多添了一盞無眠燈,她總是哄弟弟睡著仍整夜整夜的失眠。十歲的女孩靜靜地獨坐在夜的深處,心空空蕩蕩,久久地被困在孤寂的深處。
只是她的眼眸是那般晶亮,閃耀著火光,猶如黑夜寒星,明亮又朦朧,帶著倔強和堅定!
秋,是個悲愴的時分。但它,值得哀頌。
冬……
雪花是冬的信物,也是冬的使者,十三歲的孩子本該是最愛雪的。每當雪花飄落便會有孩子的歡聲嬉鬧傳遍街頭。打雪仗,堆雪人,那般快樂。
然而在藍思羽的記憶中她和弟弟的童年沒有雪仗,沒有雪人。雪花紛落的時候他們抱在一起瑟瑟發抖。
風,四下灌來,滿屋陰冷。更多的時候他們還要忍受醉酒的父親。
那年的冬季父親總是喝醉,屋中酒氣往往會和哭聲,和討饒聲,和孩子的尖呼聲混雜在一起。
父親有家庭暴力行為,母親便是因為這個才決然離開的。酗酒的父親便更愛打人,他拖著癱軟的身體撞開房門,第一件事便是找打思羽和思銘的用具。
那會是一根木棍,會是一隻破碗,會是一條繩索,會是玻璃殘片,會是他能找到的任何一件可以傷人的東西。更多時候他乾脆扯下腰帶,狠狠向思羽和思銘招呼,皮帶的破風聲成了兩個孩子的夢魘。
思羽總是儘可能地將思銘護在身下,不停地哭喊告饒。不是因為痛,而是她必須如此。不告饒父親便不會停手,不哭到喉嚨沙啞,父親便不會手軟。不是因為她怕疼,而是因為身下的弟弟一直在發抖。
思羽曾經偷偷去找過公安局,然而警察只是將父親傳到局裡教育了一下午。那天的晚上便是一個雪花紛落的夜。夜色很美,然而屋中卻是一場不休的噩夢。
父親將思羽用繩索捆住,按著小小的思銘發瘋般抽打。思羽掙扎,她呼喊,可撕破了喉嚨父親卻不曾手軟。
思羽在眼淚中昏迷,再醒來的時候雪已落盡,而弟弟滿身傷痕地躺在床上毫無生氣,她甚至以為他已經死了。
從此她再不敢去找任何人,她怕了,她賭不起。
這樣的噩夢亦是在一大鵝毛大雪的夜晚結束的,徹底遠離。
思羽很清楚地記得那天,兔年,十二月二十一日。
那天她和弟弟抱著縮在被中,心中忐忑不安。
“姐,他快回來了嗎?”
“小銘乖,睡吧,有姐姐呢。”
她依舊這般說著,可此時卻心驚地聽到了匆忙的腳步聲。門被撞開,卻不是父親而是街角的王大伯。
“快,你爸出事了,他喝酒被車撞了。”
感覺懷中思銘身體一僵,思羽也微微愣了下,然而下一刻她笑了。望向窗外的落雪輕輕笑了。
漫天雪花的旋舞,潔白流瑩,飛雪輕輕地灑落心中那縷縷紛繁的思緒,漸漸淨化掉身上點點的塵積,直至成為冰心一片。
在王大伯驚恐瞪大的眼眸中,思羽笑得越發開心。
“我們終於擺脫他了,從此再沒有人可以打你了小銘。”
冬雖說是生命的低潮,卻又是新生的起